他眼睛在我们宿舍里扫了一圈，最后停在丽丽身上。
“感觉怎么样。”
“还行，”丽丽放下手机，“就是她们好像不太乐意照顾我。”
强哥的目光就转到了我们身上。
我感觉后背有点发凉。
“你们仨是吧。”他声音不高，但每个字都清楚，“丽丽跟你们说了吧。她这胎不稳。”
没人接话，他往前走了半步。
“我这个人，好说话。”他看看我们，“但谁要是让我不好说话，那就大家都别说了。”
小悠想开口，我偷偷拽了她一下。
“听说你们都是好学生，”强哥扯了下嘴角，“家里供出来不容易。”
这话听着是关心，但我们都知道什么意思。
他盯着我：“你叫什么。”
“赵琳琳。”
“赵琳琳，”他重复一遍，像在记名字，“丽丽以后在宿舍，你们多照应点。打饭打水，别让她累着。”
他还是没进门，就站在门槛上。
“出一点事，”他手指点了点门框，“我找你们。听懂了吗。”
不是问句。
丽丽在床上补了句：“她们懂了，强哥你放心吧。”
强哥最后看了我们一眼，转身走了。
小悠突然走到阳台，把窗户猛地推开。
夜风灌进来，吹得人一激灵。
“什么东西。”她声音是压着的，在抖。
静静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我看着那扇还在轻微晃动的门，脑子里全是强哥最后那个眼神。
他知道我们的名字了。
他知道我们是好学生。他知道我们怕什么。
丽丽重新拿起手机，屏幕的光照在她脸上。
“我渴了，”她说，“谁去给我接点热水。”
3
那天晚上十一点多，宿舍已经熄灯了。
丽丽突然在床上翻了个身。
“我饿了。”
声音在黑暗里特别清楚。
小悠装睡没吭声。
静静呼吸都放轻了。
我闭着眼，希望这只是她的梦话。
“赵琳琳，”她直接点名，“你去后门那家酸辣粉店，给我买碗粉。”
我睁开眼，看着上铺的床板。
“丽丽，熄灯了。楼管都锁门了。”
“翻墙啊，”她说得理所当然，“你们大一时不经常翻墙出去吃夜宵吗。”
她连这个都记得。
小悠忍不住了：“你自己怎么不去。”
“我怀孕了，”丽丽声音冷下来，“强哥说了，晚上不能出门。”
强哥这两个字，像盆冷水浇下来。
宿舍又陷入沉默。
过了一会儿，丽丽轻声说：“孩子要是饿出问题，你们谁负责。”
我坐了起来，“我去吧。”
小悠拉住我手腕：“琳琳！”
“没事，”我拨开她的手，“就一碗粉。”
我在睡衣外面套了件外套，摸黑换鞋。
丽丽打开手机手电筒，给我照明。
“要特辣，多放酸豆角。”她补充。
我没说话，拉开门出去了。
走廊很安静，只有安全出口的绿光。
我走到一楼，楼管阿姨已经睡了。
值班室的门关着。
后门确实锁了。我走到墙角，那里有个垃圾桶，踩着可以翻过去。
翻墙时，裤子被铁栏杆勾了一下，扯出个口子。
酸辣粉店还开着，几个外卖骑手在等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