贡院门口，人头攒动。男子考场那边摩肩接踵，而女子考场这边，则显得冷清许多，只有寥寥数十人，且大多年轻，像我这般年纪、还梳着妇人髻的，更是独一个。
周围投来各种目光，好奇、同情、不屑……我视若无睹，提着考篮，平静地接受搜身检查，然后迈步走入那扇决定无数人命运的大门。
号舍狭小阴暗，但我心似有明灯。
笔墨纸砚铺开，当考题发下的那一刻，世界安静了。
乡试，会试，殿试。
我一路过关斩将。
我的经义文章，引经据典却又别出机杼，连主考官都暗自称赞；我的策论，直指时弊，提出的方略甚至被陛下当朝传阅；我的诗赋，虽非绝顶，却也清新脱俗，自有风骨。
“连中三元！竟是女子！”
“首辅大人的那位……下堂妻！”
“奇女子！真乃奇女子也！”
赞誉声、惊叹声，如同潮水般涌来。姜沅这个名字，以前只是作为“沈首辅的糟糠妻”被人偶尔提及，如今，却响彻了整个京城，甚至传到了御前。
宫宴，琼林苑。
新科进士齐聚，觥筹交错。我穿着一身特赐的进士服，坐在女进士的席位上，虽依旧引人注目，但那些目光里，已多了敬畏与钦佩。
沈砚作为当朝首辅，自然在座。他的位置，离我不远不近。
我能感受到，他那道复杂难辨的目光，始终如影随形。有震惊，有不解，有恼怒，或许，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悔意。
酒过三巡，气氛正酣。
他终究是按捺不住，端着一杯酒，走到了我的面前。
所有的喧闹声，似乎在那一刻静止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和他身上。
昔日首辅与下堂妻，今朝状元与旧人。这场景，比任何戏文都更要精彩。
沈砚看着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