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我厉声喝止他。
李澈却只是淡淡一笑，仿佛没听到他的侮辱。他低头看了看我手腕上的红痕，眉头皱得更紧了。
「我们走吧。」他轻声对我说，然后牵起我另一只没受伤的手。
「站住！」陈默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怒意，「陈念，我话还没说完！你今天要是跟他走了，以后就别认我这个哥！」
我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
「从你假死的那一刻起，我就没有哥了。」
说完，我拉着李澈，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个让我作呕的地方。
身后，传来母亲撕心裂肺的哭喊和父亲气急败坏的咒骂，夹杂着陈默阴沉的威胁。
那些声音像一张巨大的网，企图将我重新拖回那个泥潭，但我只是抓紧了李澈的手，一步一步，坚定地往前走。
直到坐上李澈的车，远离了那条街道，我紧绷的神经才终于松懈下来。
我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飞逝的景色，眼泪无声地滑落。
李澈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抽了纸巾递给我，然后将车里的音乐调得更轻柔了一些。
车子一路开回了我们租住的小区。
那是一个很老旧的小区，没有电梯，我们住在六楼。
爬楼梯的时候，李澈一直牵着我的手。
回到家，他让我坐在沙发上，自己则去了厨房，不一会儿就端了一杯热牛奶出来。
「喝点热的，会舒服一些。」
我接过杯子，温热的触感从指尖传来，驱散了心底的一些寒意。
「对不起，」我低声说，「让你看到这么难堪的一面。」
李澈在我身边坐下，伸手将我揽进怀里，轻轻拍着我的背。
「傻瓜，说什么对不起。该说对不起的，是他们。」
他的怀抱很温暖，带着一股淡淡的洗衣粉的味道，让我紧绷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
我把脸埋在他的胸口，压抑了许久的委屈和痛苦，在这一刻终于决堤。
「他怎么可以这样……他们怎么可以这样……」我泣不成声，「我以为一切都结束了，我以为我们可以重新开始了……」
「是可以重新开始。」李澈的声音温柔而坚定，「念念，你听我说。他的出现，不会改变任何事情。你的人生，只属于你自己，不属于他们。你已经为他们付出了五年，够了，真的够了。」
他捧起我的脸，用指腹轻轻擦去我的眼泪。
「从今天起，为你自己活。你想做什么，我都会陪着你。」
我看着他清澈而真诚的眼睛，那里面满满的都是我的倒影。
这三年来，无论我多狼狈，多不堪，他看我的眼神，永远都是这样，充满了爱惜和尊重。
他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把我当成一个独立的「人」来看待，而不是谁的女儿，谁的妹妹，谁的附属品。
我吸了吸鼻子，用力地点了点头。
「李澈，谢谢你。」
「我们之间，不用说谢。」他笑了笑，然后指了指被他放在茶几上的蛋糕盒子，「本来是想庆祝你‘重获新生’的，现在看来，正好可以庆祝你‘彻底新生’。」
我看着那个精致的蛋糕，破涕为笑。
是啊，彻底新生。
彻底告别那个被家庭绑架，为别人而活的陈念。
然而，我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