享福的命。
我看着她那张因为激动而扭曲的脸，突然就笑了。
原来在他们眼里，我的人生，就是可以用钱来衡量的。
我这五年所承受的一切，都可以用一句「补偿」来一笔勾销。
「我的好工作，是每天在工地上搬十六个小时的砖。我的好婆家，是那个五十多岁，秃顶，还想让我给他生儿子的包工头。妈，这些福气，你要不要？」
我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刀子，狠狠地扎进他们的心脏。
母亲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父亲气得嘴唇都在哆嗦：「你……你胡说八道！我们怎么会知道……」
「不知道？」我笑得更厉害了，眼泪却止不住地流，「我每个月给你们打的生活费，你们收得不是很心安理得吗？你们就没想过，我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哪来那么多钱？你们就没想过，你们的儿子在外面‘九死一生’，你们的女儿是不是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他们被我问得哑口无言，眼神躲闪，不敢看我。
是啊，他们怎么会不知道。
他们只是装作不知道。
因为戳穿了这层窗户纸，他们就无法再心安理得地享受着儿子用女儿的血汗换来的富贵生活。
「念念，够了。」陈默的脸色阴沉得可怕，他上前一步，抓住了我的手腕，力气大得像是要捏碎我的骨头。
「别再说了。跟我上楼，我们一家人，不能让外人看了笑话。」
外人？
我环顾四周，稀稀拉拉的几个邻居正对着我们指指点点。
原来，他们还知道要脸。
可我的脸，早在五年前，就被他们亲手撕下来，扔在地上，踩进了泥里。
「放手。」我冷冷地说。
「我不放！今天你必须跟我回去！」他的语气不容置喙，带着一种长久以来对我颐指气使的习惯。
就在我们僵持不下的时候，一个温和而坚定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
「请你放开她。」
我回头，看到了李澈。
他穿着一身简单的休闲装，手里还提着一个蛋糕盒子，正蹙眉看着陈默抓着我的手。
李澈是我的男朋友，我们在一起三年了。
这三年，他陪着我度过了最艰难的时光。他知道我有个「死了」的哥哥，也知道我为了还债吃了多少苦。
我曾以为，等我还完债，我们就可以开始新的生活。
可我没想到，我的新生活还没开始，就被这个「死而复生」的哥哥，搅得天翻地覆。
陈默上下打量着李澈，眼神里带着一丝轻蔑和审视。
「你谁啊？」
3
李澈没有理会陈默的挑衅，他只是走到我身边，轻轻地将我护在身后，然后用另一只手，一根一根地掰开陈默紧攥着我的手指。
他的动作不快，但坚定有力，不容拒绝。
「我是她男朋友。」李澈平静地回答，目光直视着陈默，「不管你是谁，你弄疼她了。」
陈默被迫松开了手，我的手腕上已经多了一圈清晰的红痕。
他嗤笑一声，那是一种上位者对闯入自己领地者的不屑。
「男朋友？念念，你的眼光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差了？」
他毫不掩饰地打量着李澈身上那件看起来就不贵的T恤，眼神里的轻蔑几乎要溢出来。
「我告诉你，我妹妹的男人，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当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