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
“比如,一个小时前,您姑姑又来过一次。她想让您把城西那块地的安保项目,包给她的一个朋友。”
我的笑容僵住了。
这事只有我和我姑姑知道。
她怎么……
“这不难猜。”叶寻说得平淡,“方总您桌上这杯咖啡,换了牌子。您以前只喝蓝山,这杯是猫屎。能让您烦到换口味的,公司里只有您那些亲戚。”
她顿了顿,继续说。
“而最近最大的项目就是城西那块地。安保的油水最足,也最容易出事。”
我看着她,没说话。
这女人,有点东西。
我说:“好,你被录用了。试用期三个月。”
她点了点头,站起来。
“谢谢方总。明天我准时报到。”
她走了。
我拿起那份简历,又看了一遍。
总觉得,我不是招了个秘书。
我是请回来一尊菩萨。
就是不知道,是送子的,还是收妖的。
2.第一把火,烧得挺旺
叶寻上班第一天,没做别的。
她花了八个小时,把我办公室所有文件,重新归档。
下班前,她递给我一个平板。
“方总,这是公司未来三个月的行程表、所有在职亲属的背景报告,以及……您姑姑那位‘安保朋友’的公司财报。”
我点开那份财报。
负债率百分之九十三。
官司缠身,全是劳务纠纷。
我把平板放下,看着叶寻。
“你想说什么?”
“这家公司接不了安保的活。签了合同,工地第二天就能被讨薪的工人围了。”
她说得轻描淡写。
“到时候,项目延期,上新闻的,是方总您。”
我后背有点凉。
我这个姑姑,真是我的好姑姑。
第二天,方丽华又来了。
还是那副笑眯眯的样子,好像昨天的不愉快根本不存在。
“阿哲啊,安保那事,你看……”
我把平板推过去。
“姑姑,这家公司,好像不太行啊。”
方丽华脸上的笑意一点点消失。
她拿起平板,划了几下,脸色越来越难看。
“这……这谁给你的?”
她的声音有点尖。
我指了指门口。
叶寻正好端着咖啡进来,对着方丽华点点头,一句话没说,放下咖啡就出去了。
方丽华的眼神像刀子,刮在叶寻背上。
她放下平板,深吸一口气。
“阿哲,你刚来,不懂。做生意嘛,看的是人情,不是这些死数据。”
她开始打感情牌。
“你姑父走得早,我一个人拉扯孩子多不容易。现在想给你帮帮忙,你就这么信不过我?”
说着,眼眶就红了。
这招她用了几十年,对我爸百试百灵。
我有点头疼。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敲响。
叶寻探进头。
“方总,抱歉打扰一下。刚才楼下物业打电话,说有一辆红色跑车堵住了地下车库的出口,造成拥堵。车是王浩经理的。”
王浩,我表弟,方丽华的宝贝儿子。
方丽华的眼泪瞬间就憋回去了。
“这孩子,怎么又乱停车!”
她拿出手机,急匆匆地就要打电话。
叶寻又开口了。
“哦对了,王经理好像是去见一个客户,电话打不通。不过物业说,停车场有公司的内部规定,凡是堵塞通道的车辆,会被直接锁车,并且通报批评,扣除当月全勤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