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宁?”他开口了,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温柔,却又透露着危险。
他叫的是我的名字“苏宁”。
可是他的眼神却是在看一个闯入者,一个有趣,值得探究的猎物。
“你刚才说什么?”他微微偏过头,气息拂过我的脸颊。
我的心脏像是骤停了一般一样。
2.
我喉咙干的发紧,声音带着一丝颤音,“我说摔电视机……更响。”
破罐子破摔了!
他沉默着,目光依旧锁在我的脸上,像是在解码一段复杂的程序,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就在我以为他没耐心等下去的时候,他忽然低低的笑了起来。
不是开心的笑,也不是嘲讽,那笑声暗哑带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意味。
“呵…呵呵”
他收回了撑在墙上的手,缓缓直起身,那股压迫感却从未消失。他低着头看着满地狼藉,又垂头看着我,眼睛里的猩红似乎褪去一些,但是那灼热的光芒却更加明显。
良久,他只说了“好”这一个字。
他径直走向客厅角落那个堆放杂物的柜子,拿出一把铁锤。
我瞳孔骤缩。
看来今天小命休矣,紧闭双眼,不敢看锤子把我砸开脑瓜的画面了。
砰砰砰~哗啦滋滋
巨大的爆裂声伴随着电流,电视机的屏幕彻底黑了下去。
周野一下又一下的砸在电视机前,直到变成一堆扭曲的塑料和玻璃渣渣。
我靠在墙上,看着他的背影,看着那疯狂破坏的场景,心脏几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但奇异的是,预想中的恐惧并没有加剧,反而有一种麻木的、脱离现实的荒诞感。
砸完了电视机,周野随手将锤子丢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周野转过身,额角有细密的汗珠,呼吸也有些急促,但那双眼睛里的猩红,却奇迹般地消散了大半,只剩下一种近乎疲惫的平静,以及……一种审视。
他朝我走来,脚步不再像刚才那样充满攻击性。
停在我面前,伸出手,不是要伤害我,而是,轻轻拂开了落在我头发上的一小块玻璃碴。
他的指尖冰凉,触碰到我的皮肤时,激起一阵战栗。
“以后…”他看着我的眼睛,声音恢复了平时的低沉,却多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想摔东西,告诉我。”
他顿了顿,补充道:“一起。”
那一晚,我们没有收拾满屋的碎片。
周野拉着我,绕过那些锋利的残骸,回到了卧室。
他像往常一样,从背后拥着我,手臂环在我的腰间,力道有些紧,仿佛怕我消失。
我僵硬地躺在他的怀里,鼻尖萦绕着他身上熟悉又陌生的气息,脑子里一片混乱。
这不是我是我认识的周野。
或者说,这是我从未触及过的,周野的另一面。
上辈子,直到死,我都以为他只是有严重的躁郁症,控制不住情绪。
我努力扮演着一个温柔、包容、试图拯救他的女友角色,换来的却是冰冷的瓷片割喉。
而这一次,我放弃了治疗,选择了同流合污,反而……暂时安全了?
这诡异的“共鸣”到底是什么?
还有他刚才那个眼神……他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宁宁。”他在我耳边低语,呼吸温热,“你今天很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