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身体瞬间绷紧，“他难道发现了什么？”。
3.
第二天早上，我是被窗外隐约传来的新闻播报声吵醒的。
周野已经起来了，厨房里传来煎蛋的滋滋声，伴随着一股焦糊味，他厨艺一向糟糕。
我揉着惺忪的睡眼走出卧室，客厅依旧保持着昨晚灾难过后的现场，碎瓷片、玻璃渣、扭曲的电视机残骸……在清晨的光线下，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周野却像没事人一样，正把两个边缘焦黑的煎蛋端上餐桌。
“醒了？”他抬眼看了我一下，神色平静，甚至称得上温和，如果不是眼底那抹挥之不去的、非人的沉寂，几乎让人以为昨晚那个抡榔头的暴徒是我的幻觉。
我含糊地应了一声，小心翼翼地避开地上的碎片，挪到餐桌旁。
餐桌上的老旧收音机正开着，调到了本市的早间新闻频道。女主播字正腔圆的声音流淌出来：
“……昨夜至今晨，本市发生多起意外死亡事件。城南某公寓一名独居男子不慎从阳台坠落。
东区某酒吧后巷发现一具无名男尸，初步判断为醉酒后突发心梗。
警方提醒广大市民，注意人身安全，饮酒需适量！”
我的心猛地一沉。
多人意外死亡？时间就在昨晚？
脑海里不受控制地浮现出周野昨晚那双猩红的眼睛，以及他看到我摔杯子时，那骤然亮起的、诡异的光芒。
是巧合吗？
我下意识地看向周野。他正低头专注地做早餐，对收音机里的新闻充耳不闻，仿佛那些逝去的生命与他毫无关系。
“吃饭。”他把其中一份焦黑的煎蛋推到我面前，语气平淡。
我拿起筷子，却毫无食欲。那些“意外死亡”的报道像一根根冰冷的针，扎在我的神经上。
上辈子，我死之后，周野怎么样了？
我从未想过这个问题。
可现在，一个可怕的念头不受控制地钻进脑海：他会不会就是……
不，不可能。周野虽然暴躁孤僻，但他不可能是那个连环杀人犯！
我偷偷抬眼打量他。
晨光中，他的侧脸线条冷硬，睫毛很长，垂下时在眼睑投下一小片阴影，看起来甚至有些脆弱。
这样的他，怎么可能是杀人犯？
可是，昨晚那个提着榔头、眼神灼热疯狂的他，又怎么解释？
“不合胃口？”他似乎察觉到我的注视，抬起头。
“没……”我连忙低下头，叉起一块焦黑的蛋塞进嘴里，味同嚼蜡。
“好难吃，以后你别做了。”
他笑着答应。
饭后，周野去了书房。那是他划定的“禁区”，平时不允许我进去。
上辈子我恪守规矩，从不多问。
但现在强烈的疑虑和不安驱使着我。
我蹑手蹑脚地走到书房门口，门没有关严，留着一条缝隙。
我屏住呼吸，凑近缝隙朝里看。
周野背对着门口，坐在电脑前。屏幕上不是代码也不是文档，而是一个看起来像是城市监控画面的东西？画面分割成好几个小块，上面有模糊的人影晃动。
他操作着鼠标，快速切换着画面，似乎在寻找什么。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他在看监控？
就在这时，一个画面吸引了他的注意。那似乎是一个便利店门口的监控视角，一个穿着蓝色外套的年轻男人正在买东西。周野将画面放大，聚焦在那个男人的脸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