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
在所有人惊骇欲绝的目光中,那尊重达三百余斤的青铜巨鼎,竟被她单臂猛地抡离了地面!
不是抬起,是抡起!
鼎身在空中划出一道充满力量感的弧线,带起呼啸的风声!沈知意手腕一抖,腰身一拧,那巨鼎竟如同她手中的玩物一般,被她单手抡动着,在空中虎虎生风地旋转起来!她的动作流畅而迅猛,带着一种奇异的、兼具力与美的韵律,哪里还有半分方才弱不禁风的模样?!
一圈,两圈……
鼎风刮起了她的裙裾,露出底下利落的靴裤。她面色如常,呼吸平稳,仿佛抡着的不是三百斤的铜铁,而是一根轻盈的木棍!
整个太和殿,死一般的寂静。
落针可闻。
皇帝手中的酒杯倾斜,酒液洒出犹未察觉。皇后凤眸圆睁,保养得宜的脸上满是惊愕。文武百官们张大了嘴巴,足以塞进一个鸡蛋。北漠使团那边,兀朮王子的笑容僵在脸上,巴图勇士的眼珠瞪得如同铜铃,写满了难以置信。
“哐当!”
沈知意手腕一收,巨鼎稳稳地、轻巧地落回原地,甚至没有发出太大的声响,仿佛只是被轻轻放下。
她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气息微喘,脸颊因为运动而泛起一层健康的红晕。她转过身,又恢复了那副低眉顺眼的模样,对着御座方向福了一福,声音依旧细弱,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陛下,娘娘,臣妾……献丑了。这套‘揉鼎活络手’,活动一下,果然……舒坦了些。”
死寂。
持续的死寂。
然后,“啪嗒”一声轻响,打破了这诡异的安静。
是齐王萧衍之手中的琉璃酒杯,轻轻放在了案几上。他抬起眼,望向殿中那个看似娇柔的身影,深邃的眼底,终于不再掩饰那抹几乎要满溢出来的、带着极致惊艳和玩味的笑意。
而沈知意,在众人呆若木鸡的注视中,微微抬起眼帘,飞快地、极其隐蔽地,瞪了那个始作俑者一眼。
眼神里清清楚楚地写着:
萧衍之,这笔账,老娘跟你没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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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内的死寂,足足持续了有十息之久。
然后,如同烧开的滚水泼进了油锅,轰然炸响!
“我……我方才没眼花吧?”一位老臣颤巍巍地指着殿外那尊稳稳当当的铜鼎,又看看殿中那个抚着胸口、微微喘息、仿佛受了大惊吓的纤细身影,觉得自己几十年的认知被彻底颠覆了。
“齐王妃……她……她单手……抡鼎?!”武将席上,那位刚才想要请战的将军,嘴巴张得能塞下自己的拳头,满脸的肌肉都在抽搐。
“三百斤!那是实打实的青铜鼎啊!不是纸糊的!”有人失声惊呼。
“揉鼎活络手?舒坦了些?”另一位文官喃喃自语,表情呆滞,“这……这得是多大的‘活络’才能抡起三百斤的鼎来活动筋骨?”
北漠使团那边,更是如同被集体掐住了脖子。兀朮王子脸上的肌肉僵硬,笑容早已碎裂成渣,只剩下惊骇和难以置信。他身边的巴图勇士,那张黑红的脸膛此刻涨成了猪肝色,看看沈知意,又看看自己粗壮的手臂,再看向那尊鼎,眼神里充满了怀疑人生的茫然。他自诩神力,但要像沈知意那样,单臂将巨鼎抡得如风车般旋转,还举重若轻地放下,他自问……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