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8号床的,你老伴没了,今天早上发现的,身体都僵了。”
我疯了的想冲出去,却被两个身强力壮的护工按在床上。
那个护工扇我耳光,恶狠狠地骂。
“嚎什么嚎!老不死的,你儿子可签了协议,让我们好好照顾你,别让你出去乱跑给他添麻烦!”
“你老伴死了,正好省了你儿子的钱,你应该高兴才对!”
我拼命挣扎,换来的是更狠毒的殴打。
他们把我的头一下下地往墙上撞,直到我彻底昏死过去。
醒来时,我被束缚带绑在床上,嘴里塞着脏布。
我像个废人,在床上躺了整整一年。
吃喝拉撒,全在床上解决。
饭菜永远是馊的,水一天也喝不上一口。
我瘦得只剩骨头,精神也崩溃了。
临死前,我唯一的念想就是再看眼老伴的照片。
那张我们年轻时拍的合影,被我藏在枕头底下。
我用尽最后力气摸出照片,紧紧地握在手里。
泪水模糊了视线,也模糊了老伴年轻时的脸。
老陈,我好悔啊。
我瞎了眼养出这么个畜生。
我那么软弱,让你孤零零地走了。
如果有来生……
“叮咚。”
门铃声将我从痛苦的回忆中拉回来。
我擦了擦脸上的泪,以为是陈锋他们去而复返。
我猛地拉开门,正要破口大骂。
门口站着的,却是我几十年的老邻居,张姐。
“小苏,我刚才听见你家动静挺大,跟陈锋吵架了?”张姐担忧地看着我。
上一世,我被送进养老院后,是张姐一次次地去看我,偷偷给我送吃的,帮我联系陈锋。
可陈锋的电话永远打不通。
最后,还是张姐看不下去,报了警。
警察来了,养老院却拿出了陈锋亲笔签名的“特别看护协议”。
协议上清楚地写着,我“精神有问题,有暴力倾向”,需要进行“约束性保护”。
警察也无能为力。
张姐为了我,没少和养老院的人吵,最后被他们列入黑名单,再也不让探视。
这份恩情,我至死都记得。
我把张姐请进屋,给她倒了杯水。
“张姐,我没事。”
我握住她温暖的手,眼眶发热。
“我就是……想明白了。”
“想明白就好!”张姐拍了拍我的手背,“陈锋那孩子就是被你从小惯坏了!还有他那媳妇,一看就不是省油的灯!你早该硬气点了!”
送走张姐,我就是给开锁公司打电话,把家里的门锁换了。
换成最高级的指纹密码锁,除了我自己,谁也别想再踏进这家。
我冲进书房,开始翻箱倒柜找东西。
上一世,我在他遗物里发现的东西。
4
老伴是细心谨慎的人。
他喜欢记录生活,家里大小的开销,他都有账。
后来有了电脑,他就与时俱进用文档记账。
上一世,我发现那U盘的时候,已经被折磨得神志不清。
只是下意识地将它和老伴的照片一起藏在枕下,当成念想。
直到临死前,我才想起老伴曾经提过,说他把“重要的东西”做了备份。
这U盘里,一定有东西!
我终于在书柜的顶层,找到了那套《资治通鉴》。
我颤抖着手,一本本地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