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顿了顿,补充道。
“开水,是最快、最环保的灭虫方式。”
我爷爷张了张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当然知道什么是红蜘蛛,玩了一辈子花草。
但他更知道,这盆仙人掌完了。
我姑姑反应过来,尖叫一声,“你这是谋杀!你这是故意的!”
裴元看向她,眼神还是那么平静,甚至带了点疑惑。
“姑姑,我是在帮爸爸处理麻烦。难道您觉得,为了保住一盆有病的植物,让爸爸所有珍藏的兰花都跟着冒险,是正确的做法吗?”
“还是说,”她歪了歪头,“在您心里,爸爸的爱好,没有一盆市场的炒作植物重要?”
这话一出,我姑姑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这顶帽子扣下来,她接不住。
承认吧,是说她不孝。不承认吧,等于默认裴元做得对。
客厅里,气氛尴尬得能拧出水来。
我坐在沙发上,第一次正眼打量我这个名义上的妻子。
她好像,不是我想象中那种任人拿捏的小白花。
她好像……是带刺的,而且是剧毒的那种。
2
仙人掌事件后,家里消停了几天。
我那些亲戚大概是被裴元的骚操作给震住了,一时半会儿没想出新的招数。
我乐得清静,照样过我的咸鱼日子。
裴元也一样,每天看书,散步,偶尔去花园里待一下午。
我们俩住在同一屋檐下,交流不多,像两个合租的室友。
我以为这种平静能持续久一点,但我显然低估了我表哥周恒的智商下限。
周恒是我姑姑的儿子,在顾氏集团一个不痛不痒的部门当经理,整天琢磨着怎么往上爬。
他大概觉得裴元是个突破口。
这天晚饭,他来了,还带着一个女人和一个看起来五六岁的男孩。
那女人化着浓妆,一脸的风尘气,看见我,眼神躲躲闪闪。
我有点印象,好像是以前某个派对上见过的一张脸。
饭桌上,一家人到齐了,爷爷坐在主位,脸色不太好。
周恒清了清嗓子,站起来,一副为民除害的表情。
“爷爷,爸,今天我必须说一件事。这件事关系到我们顾家的声誉,关系到我表弟顾飞的未来!”
他拉过那个女人和孩子。
“顾飞,你还认识她吗?三年前,你是不是做过对不起人家的事?”
我皱了皱眉,没说话。
我玩得是花,但我有我的底线,绝对不会搞出这种手尾。
那女人低下头,小声地哭起来。
那孩子怯生生地看了我一眼,小声喊了句:“爸爸……”
我差点把嘴里的汤喷出来。
这剧本也太老套了吧?
我姑姑立刻开始飙演技,捂着胸口,痛心疾首。
“顾飞啊顾飞!你怎么能干出这种事!这孩子……这孩子就是你的种啊!”
二叔也跟着叹气,“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
一时间,所有矛头都指向我。
爷爷的脸色越来越黑,手里的筷子捏得死紧。
我正准备开口,说送他们去做个亲子鉴定,这事就结了。
结果,一直沉默吃饭的裴元,放下了碗筷。
她用餐巾擦了擦嘴,动作优雅。
然后,她从随身的小包里,拿出了一份文件,轻轻放在了餐桌中央的转盘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