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这样就能吓住我。
可他不知道，我早就死过一次了。
还有什么，比被亲生父亲买凶杀死更可怕的呢？
「好啊，」我笑了起来，眼泪却不受控制地往下掉，「那你们现在就登报吧，现在就把我赶出去。」
我转身就想走。
乔建国却一把抓住了我的头发，将我狠狠地拽了回来。
「想走？没那么容易！今天你要是不答应，我就打到你答应为止！」
他扬起了手，一个巴掌重重地扇在我的脸上。
火辣辣的疼，伴随着耳鸣。
和上一世，妈妈在探监时扇我的那一巴掌，一模一样。
4.
「乔建国，你敢！」
一声怒喝从门口传来。
我们三个人都愣住了，齐齐看向门口。
只见外婆拄着拐杖，站在门口，身后跟着两个身材高大的陌生男人。
她满脸怒容，眼睛死死地盯着乔建国抓着我头发的手。
「放开她！」外婆的声音不大，却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威严。
乔建国下意识地松开了手，脸上闪过一丝慌乱。
「妈……您怎么来了？」
外婆是我妈妈林慧的亲妈，但林慧是跟着外婆改嫁的，乔建国算是入赘。我们家早年的生意，都是靠外婆家的帮衬才做起来的。
所以，乔建国对这个岳母，向来有几分忌惮。
外婆没有理他，径直走到我面前，看到我红肿的脸颊，浑浊的眼睛里瞬间涌上心疼和怒火。
「他们打你了？」
我鼻子一酸，眼泪再也忍不住，扑进外婆怀里，放声大哭。
上一世，外婆在我入狱第二年就因为心脏病去世了。
我连她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临死前，我最遗憾的，就是没能再见外婆一面，没能好好孝顺她。
「外婆……」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不哭，不哭，外婆在呢。」外婆轻轻拍着我的背，然后抬起头，用一种极其冰冷的目光看着乔建国和林慧。
「我早就说过，你们两个偏心偏到骨子里，迟早要出事。现在好了，为了一个畜生，竟然对自己亲女儿下这种毒手！」
「妈！你怎么能这么说小朗！」林慧不服气地叫嚷起来，「他可是你亲外孙！」
「亲外孙？」外婆冷笑一声，「一个开车撞了人就跑，还反过来要姐姐顶罪，甚至对姐姐动手的畜生，我没这个外孙！我今天把话撂在这，乔安的事情，谁也别想让她顶！她要是少了一根头发，我跟你们没完！」
乔建国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妈，这是我们的家事……」
「家事？」外婆拐杖重重地往地上一顿，「乔安也是我的外孙女！你们想把她往死路上逼，就别怪我这个老婆子不讲情面！我今天来，就是来接安安走的。从今以后，她跟我住，跟你们乔家再没半点关系！」
说着，她拉起我的手，就要带我离开。
林慧急了，冲上来拦住，「妈，你不能带她走！小朗的事情还没解决呢！」
「那是你们的事，」外婆看都没看她一眼，「自己生的好儿子，自己想办法去捞。安安，我们走。」
我跟着外婆，头也不回地走出了这个让我窒息的家。
门口，那两个高大的男人像两尊门神，拦住了想要追上来的乔建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