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先生，」警察适时地开口，「你女儿作为重要证人，确实需要跟我们回局里做一份详细的笔录。」
乔建国脸上的肌肉紧绷，他死死地瞪着我，像是在看一个不共戴天的仇人。
最终，乔朗因为肇事逃逸和故意伤害未遂（掐我脖子）的嫌疑，被带上了警车。
林慧哭得撕心裂肺，几乎要晕厥过去。
乔建国则一直用那种冰冷的，带着警告意味的眼神看着我。
我心里清楚，这只是一个开始。
回到警局，我详细地做了笔录，将乔朗如何撞人，如何惊慌失措地给我打电话，如何求我帮忙，又如何在我拒绝并报警后对我动手的过程，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脖子上的掐痕就是最好的证据。
做完笔录出来，天已经蒙蒙亮了。
乔建国和林慧就守在警局门口，一夜未睡，两个人都显得憔ें悴不堪。
看到我，林慧立刻像疯狗一样扑了上来。
「你这个丧门星！你把小朗还给我！你为什么要去报警！为什么！」
她张牙舞爪地想来抓我的脸，被乔建国一把拽住。
「回家再说！」他低声呵斥，眼神却像淬了毒的箭，狠狠射向我。
我没有理会他们，径直朝家的方向走去。
我知道，一场鸿门宴正在等着我。
回到家，门「砰」的一声被关上。
客厅里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林慧瘫在沙发上，双眼红肿，不停地抹着眼泪。
乔建国坐在主位，一言不发，手里夹着一根烟，烟雾缭绕中，他的表情晦暗不明。
「跪下！」他突然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千钧的重量。
我站着没动。
「我让你跪下！」他猛地将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抓起桌上的一个玻璃杯就朝我脚边砸了过来。
杯子「啪」地一声碎裂，玻璃渣溅得到处都是。
「乔安，你现在长本事了，连我的话都敢不听了？」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暴戾之气。
上一世，我最怕他这个样子。
只要他一发火，我就会吓得浑身发抖，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可现在，我只觉得可笑。
「爸，我没错，为什么要跪？」
「没错？」乔建国气笑了，「你把你亲弟弟送进警察局，你还说你没错？你知不知道，这件事传出去，我们乔家的脸往哪儿搁？我的生意还怎么做？」
又是脸面，又是生意。
在他心里，这些永远比我的死活重要。
「那弟弟撞死人，我们乔家就有脸了？」我冷声反问。
「那个人还没死！」林慧从沙发上弹起来，尖声叫道，「医生说了，还在抢救！就算死了又怎么样？大不了多赔点钱！可你弟弟要是坐了牢，他这辈子就毁了！你懂不懂！」
「所以，一条人命，在你们眼里，还不如乔朗的前途重要？」我看着他们，一字一句地问。
「不然呢？」乔建国冷漠地看着我，「一个社会底层的贱-命，怎么跟我儿子的未来比？乔安，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现在马上去警察局改口供，说车是你开的，所有责任你一个人扛下来。」
「如果我不呢？」
「不？」乔建国站起身，一步步朝我走来，高大的身影带着巨大的压迫感，「那就别怪我不认你这个女儿。我会登报跟你断绝关系，把你赶出家门，让你自生自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