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用的。
这种语焉不详的“线索”,只会被当成恶作劇。
我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力感。我掌握着破案的关键,却被困在一具又一具陌生的身体里,像个被堵住了嘴的呼救者,只能发出无意义的呜咽。
我失魂落魄地走在街上,像一个真正的幽灵。咖啡店的工作我已经顾不上了。我只想找个地方,静静地熬过这该死的二十四小时。
就在我穿过一条人行横道时,眼角的余光,瞥到了一个身影。
一个站在马路对面,穿着黑色风衣、戴着鸭舌帽的男人。他没有看我,却让我全身的汗毛,瞬间倒竖了起来。
我认得他。
或者说,我曾经的“宿主”之一,一个私家侦探,认得他。这个男人,是那个侦探正在调查的一个目标,一个背景神秘、行踪诡秘的“清理者”。
他怎么会在这里?
是巧合吗?
我的大脑还没来得及处理这个信息,那个男人,却突然抬起头,目光精准地,落在了我的身上。
隔着车水马龙,他对我露出了一个微笑。
那是一个冰冷的、充满了玩味和杀意的微笑。
他,看见我了。
不,他看见的,不是咖啡店员苏晓。
他看见的,是躲在这具皮囊之下的,我——江离。
4. 我是通缉犯,在自己的追捕令上签字
恐慌如同海啸,瞬间淹没了我的理智。我拔腿就跑,不顾一切地冲进拥挤的人流。身后,那道目光如影随形,像跗骨之蛆,让我不寒而栗。
那一整天,我都在逃亡。我不敢回家,不敢去任何地方,只能像一只受惊的兔子,在城市的钢筋水泥森林里,漫无目的地乱窜。
当我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身处一间宽敞明亮的办公室里。身上的廉价T恤变成了质地精良的白衬衫,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桌上的名牌,清晰地写着我的新身份——市规划局副局长,周建华。
权力。
一股久违的、掌控一切的感觉,冲淡了我心中的恐惧。
我几乎是立刻就扑到了办公桌前,打开了内部加密系统。利用周建华的职权,我绕过了所有的流程,直接访问了市公安局的内部数据库。
关于“李伟案”的卷宗,赫然在列。
我点开它,心跳如鼓。
“案件进展:……根据匿名电话提供的线索,并案调查后发现,近一年内,全市有记录的失踪人口中,有九人存在共同特征:失踪前均有过为期一到两天的‘性格突变’或‘记忆断片’现象,并有向亲友或医生求助的记录。我们有理由相信,这是一起针对特殊人群的连环作案。”
我的心脏,猛地一沉。
九个人。
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已经有九个我曾经寄居过的身体,被那个“清理者”抹掉了。
我继续往下翻。一份刚刚签发的A级通缉令,刺痛了我的眼睛。
通缉令上,是我本体——江离的照片。那是一张几年前的证件照,照片上的我,眼神还带着一丝未脱的稚气。
“犯罪嫌疑人:江离。男,二十六岁。该嫌疑人与多起连环失踪案有重大关联,极度危险。兹令,全市范围内,对其进行全面布控、追捕。”
而在通缉令的下方,签发人一栏,需要一个主管领导的签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