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侧过头，对舒言说了句什么。
舒言就笑了。
她的笑，和跟我在一起时不一样。
她的眼睛弯成了月牙，里面有光。
是一种……我从未见过的，发自内心的松弛和快乐。
我感觉血液都凉了。
分手才多久？三个月不到。
她已经有了新的生活，新的人。
而我，还陷在过去的泥潭里，无法自拔。
男人很自然地伸手，帮她把一缕被风吹乱的头发别到耳后。
舒言没有躲。
那动作亲密又自然。
我攥紧了拳头，指甲都陷进了肉里。
我像个小偷一样，远远地跟着他们。
他们看完了画展，并肩走出美术馆。
阳光下，他们的身影被拉得很长。
男人买了两支冰淇淋，把巧克力味的递给舒言。
舒言咬了一口，像个小女孩一样，笑得一脸满足。
我坐在车里，看着这一幕，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
我一直以为，舒言离开我，会活不下去。
她那么依赖我，那么爱我。
可眼前的景象，狠狠地给了我一巴掌。
她过得很好。
甚至，比跟我在一起时更好。
那个男人是谁？
他们是什么关系？
他们发展到哪一步了？
无数个问题在我脑子里盘旋，快要把我逼疯。
我发动车子，仓皇而逃。
我没有去追问，没有去打扰。
我仅存的一点自尊，让我不能那么做。
回到家，许薇扑上来抱住我。
“阿皓，你跑哪去了？一天都找不到你。”
她身上的香水味，熏得我有点恶心。
我推开她，第一次对她说了重话。
“别烦我，我想一个人静静。”
6
许薇感觉到了我的变化。
我的冷淡，我的心不在焉。
我们开始频繁地争吵。
吵架的内容，翻来覆去就是那么几句。
“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你是不是还想着那个女人？”
“程皓，你对得起我吗？我为了你才回国的！”
每一次，争吵都以我的妥协告终。
我累了，懒得去辩解。
她说的，好像也没错。
我的确，满脑子都是舒言。
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是一件小事。
我的生日快到了。
许薇提前一个月就开始策划，要给我办一个盛大的生日派对。
请柬，场地，乐队，她都安排得妥妥当当。
她像个总导演，每天都在为这件事忙碌。
我却一点都提不起兴趣。
我记得去年我的生日。
舒言没有办派对。
我们两个人，就在家里，她给我做了一碗长寿面。
面很普通，但卧了一个完美的荷包蛋。
她说，她练了很久，才煎出那个爱心形状的。
那天晚上，她送给我一个礼物。
是一本相册。
里面是我们在一起这两年，她偷拍的我。
开会时皱眉的我，睡觉时流口水的我，吃饭时狼吞虎咽的我。
每一张照片下面，都用漂亮的字体写着日期和一句话。
最后一页，她写：【愿我的程先生，年年有我，岁岁平安。】
生日派对那天，我喝了很多酒。
许薇穿着一身昂贵的晚礼服，挽着我的手，接受着朋友们的祝福。
她像个女主人，光彩照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