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计划离开。”她纠正我,“是在评估。评估这段关系,是否还有修复的可能。”
“评估结果呢?”
“结果就是,你变了,蒋成。你变得傲慢,自负,目中无人。你觉得我做的一切都是理所当然。你开始心安理得地享受我的付出,却不再给予任何回应。”
“半年前,我最后一次试探你。”
“我告诉你,我身体不舒服,想让你陪我去医院。”
“你说,你在谈一个很重要的合作,让我自己打车去。”
“然后,我一个人,在医院排队,拿到了我的孕检单。”
我手里的车钥匙,“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怀孕?
她怀孕了?
“孩子呢?”我冲过去,抓住她的胳膊。
“别碰我。”她甩开我的手,力气不大,但很坚决。
“孩子,我打掉了。”
“在你签下离婚协议的第二天。”
我感觉天旋地转。
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蒋成,我的世界里,不允许我的孩子,有一个不负责任,并且不尊重他母亲的父亲。”
“这就是我的规则。”
她说完,按了桌上的内线电话。
“Connie,送蒋先生出去。”
那个叫Connie的助理很快就进来了,对我做了个“请”的手势。
我像个木偶一样,被她“请”出了办公室。
走出那栋大楼,外面的阳光刺得我睁不开眼。
我终于明白,戚柚说的“负资产”,是什么意思了。
在她眼里,我,蒋成,已经从一项优质资产,变成了一笔需要紧急抛售的不良资产。
而我,却还在沾沾自喜,以为自己是掌控全局的庄家。
3
我失魂落魄地回了公司。
员工们看到我,都小心翼翼地打招呼。
我一概没理,把自己关进了办公室。
戚柚的话,像魔音一样在我脑子里绕。
宏远集团。
孩子。
负资产。
我从酒柜里拿出一瓶威士忌,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一口灌下去。
辛辣的液体灼烧着我的喉咙,但丝毫压不住心里的慌乱。
我一直以为,我是这段关系的主宰者。
是我,给了戚柚一个安稳富足的家。
是我,让她可以不用工作,每天只要逛街美容,过着阔太太的生活。
我以为,她对我的爱,带着仰视和崇拜。
现在看来,全他妈是我的意淫。
她根本不是什么金丝雀。
她是一只鹰。
一只收敛了翅膀和利爪,伪装成鸽子,陪我玩了五年过家家游戏的鹰。
现在,游戏结束了。
她飞走了。
不,她不是飞走了。
她是飞到了我的上空,准备随时给我致命一击。
桌上的手机响了。
是个陌生号码。
我没接。
它就一直响,很执着。
我烦躁地划开接听键。
“哪位?”
“蒋先生,我是戚总的助理Connie。”
又是这个名字。
“什么事?”
“戚总让我转告您,您留在别墅的东西,我已经帮您打包好了,放在了物业。这是清单,稍后会发到您的邮箱。请您尽快取走。”
声音礼貌,但不容置疑。
“另外,”Connie顿了顿,“戚总说,为了感谢您五年的照顾,她给您准备了一份小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