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改嫁的婚礼上,弃我而去的前夫裴翊突然出现。
他带兵围了喜堂,要将我们一网打尽。
四目相对,他伸出手:「小渔,过来。」
我看着剑拔弩张的两队人马,心揪成了一团。
身后新郎倌儿郑旷松开了我,低低苦笑:「去吧,能活一个是一个。」
我打了个寒颤,没有动。
裴翊的眼神彻底冷了。
「不离不弃,生死与共,陈渔,你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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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等了半年,不告而别的裴翊还是杳无音讯。
失魂落魄了几日,我答应了郑旷的求婚。
郑旷是个海盗头子,掌控着雷州、廉州沿海最了得的海盗势力,人称「滚海蛟」。
婚礼的喜堂,就定在他占据的东明岛上。
那天,整座岛挂满了红绸和灯笼,曲子从早奏到晚,一派热闹欢腾。
其乐融融到黄昏。
夫妻交拜前,一声「且慢」,在满堂欢呼中显得突兀而刺耳。
我心头一跳,不可置信地掀开盖头。
前夫裴翊站在门口,白皙如玉的脸、斜飞入鬓的眉、薄而浅的唇,长睫下那双乌沉沉的眸,是那张我朝思暮想的脸。
四目相对,他伸出手,开口:「小渔,过来。」
这句话,他之前也说过,那时我没过去,他便拂袖而去,一走就是半年。
我几乎是下意识地抬脚,才跨出一步,手腕便被郑旷抓住。
郑旷还未发话,宾客中有人拍案而起,指着裴翊鼻子骂:「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来我们东明岛抢婚?」
有人跟着怒喝:「哥几个一起上,让这小子横着出去!」
好几个人高马大的海盗越众而出,向着裴翊合围过去。
他不善武艺,如何能应对?
我急得拼命扭动手腕,试图挣脱钳制,嘴里喊着:「别伤他。」
无人理会我。
「等等。」郑旷沉声。
那几人身形一顿,为首的大汉挥了挥手中木棍:「大当家,兄弟们这是为你出气。」
「嘘,别吵。」郑旷将食指竖在唇前,侧耳倾听。
一开始,众人还疑惑不解,可很快,所有人都反应过来,屋外吹奏了一日的喜乐,不知何时停了。
喜堂内也噤声后,便只闻海浪拍岸之声,安静得让人心慌。
裴翊勾唇笑了,眼里却毫无笑意:「不愧是郑大当家,这么快就察觉了。」
话音一落,所有人眼前一花,藏身暗处的官兵们显出身形,潮水般涌来,将喜堂围了个水泄不通。
为首之人对着裴翊拱手:「大人,外面的海盗俱已落网。」
裴翊微微颔首,目光越过人群落在我身上,薄唇轻启,还是那句:「小渔,过来。」
我只看着剑拔弩张的两队人马,心揪成了一团。
郑旷松开了我,低低苦笑:「去吧,能活一个是一个。」
我激灵灵打了个寒颤,脚下却似生了根,一动也不能动。
五息之后,裴翊的眼神彻底冷了。
「不离不弃,生死与共,陈渔,你很好。」他的语气轻而冷,缓缓后退一步,面无表情道,「动手吧。」
下一刻,数名兵丁出列,点燃手中竹筒,全数扔进了喜堂,然后「啪」地关严了门窗。
众人慌张后退,个个面露绝望。
引线燃尽,却并未爆开,反而有森森白烟喷出,瞬间弥漫室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