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退婚书砸在我脸上的时候，我正在打坐吐纳。
柳轻烟站在练功房门口，一身白衣如雪，眉眼冷漠得像看陌生人。
"江寒，这婚我退了。"
我睁开眼，看着地上那张退婚书，上面印着柳家的朱砂印。
"为什么？"
"你一个五行杂灵根，连引气入体都要三年，凭什么配得上我？"
柳轻烟转身就走，留下一句话在空气里回荡："废物就该有废物的自觉。"
我捡起那张退婚书，纸很薄，却重得压断了脊梁。
外面传来师兄弟们的窃窃私语。
"江寒这废物，总算被退婚了。"
"五行杂灵根，修炼速度比乌龟还慢，要我说早该退了。"
"人家柳师姐可是天灵根，三个月就筑基了，他配吗？"
我握紧拳头，指甲刺进掌心。
不配。
从入门那天起，所有人都这么说。
师尊云霄真人看我的眼神里写满了失望，师兄慕容煜当着众人的面嘲笑我是宗门耻辱，就连负责打扫的杂役弟子都敢对我指指点点。
杂灵根。
五行俱全，却每一行都弱得可怜。
修炼速度是单灵根的五分之一，功法威力只有别人的三成。
我花了三年才引气入体，别人只用了三个月。
"江师弟，你还好吗？"
门口站着一个瘦小的外门弟子，怯生生地看着我。
"我没事。"
"那个……柳师姐她……"
"你也觉得我配不上她对吧？"
那弟子低下头，不敢说话。
我笑了。
对，我配不上。
可我不甘心。
2
云霄真人把我叫到大殿。
他坐在蒲团上，眼神淡漠："江寒，为师本想收你为徒，是看在你父亲当年的情分。如今三年过去，你连炼气一层都未突破，实在有辱师门。"
"师尊，再给我一些时间。"
"时间？"云霄真人冷笑，"你已经浪费了三年。柳家退婚也是情理之中，人家天才之女岂能嫁给一个废物？"
我跪在地上，额头抵着冰凉的地板。
"弟子不是废物。"
"那你证明给我看。"
云霄真人甩出一枚令牌："三个月后的外门大比，你若能进前百，我便继续教你。否则，你自己下山去吧。"
令牌砸在我面前，上面刻着一个"废"字。
这是给杂灵根弟子的专用令牌。
整个天玄宗，只有我一个人用。
我捡起令牌，转身离开。
身后传来云霄真人的声音："你父亲当年也是杂灵根，最后走火入魔而死。江寒，有些事不是努力就能改变的。"
我的脚步顿了顿。
父亲。
那个我从未见过的人。
那个同样是杂灵根废材的人。
那个最后死在修炼路上的人。
夕阳西下，我的影子拖得很长。
前路漫漫，我孤身一人。
宗门后山有一片荒废的竹林，平日里没人来。
我在这里建了一个茅屋，这三年都住在这里。
推开门，屋里堆满了各种功法秘籍。
都是我从藏经阁最底层翻出来的，大多残缺不全，没人愿意看。
因为这些都是给杂灵根准备的功法。
而天玄宗三百年来，我是唯一一个杂灵根弟子。
我坐下来，翻开一本《五行归元诀》。
上面写着：杂灵根虽弱，却可五行互补，若能悟透其中玄机，未必不能成就大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