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江屿看着她眼底那抹狡黠,拒绝的话就再也说不出口。平心而论,她手艺很好,比外卖和钟点工做的合他胃口多了。

除了照顾饮食起居,苏晚晚还严格管控他的“工作狂”行为。每次他试图把笔记本电脑拿到客厅处理工作时,她总会幽灵般地出现,然后毫不客气地抽走电脑。

“江总监,医生说了要静养。工作的事情,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她抱着电脑,像个没收了学生违禁物品的严厉老师。

“那份文件很急……”江屿试图挣扎。

“再急也没有你的脚急。”苏晚晚不为所动,“或者,你口述,我帮你记录整理?”

江屿看着她认真的样子,最终妥协。于是,公寓里经常出现这样的景象:他靠在沙发上,口述工作要点或邮件内容,苏晚晚坐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膝盖上放着电脑,手指翻飞,效率极高。她思路清晰,文字功底也好,整理出来的东西往往比他预想的还要条理分明。

工作间隙,她会起身给他倒水,续上茶水,或者削个水果,切成方便入口的小块,插上牙签,递到他手边。动作自然熟稔,仿佛他们已经这样相处了很久。

偶尔,会有需要视频会议的时候。江屿坐在书房,对着摄像头沉稳地部署工作,苏晚晚就会安静地待在客厅。有一次会议开得久了些,他结束出来,发现她歪在客厅沙发上睡着了,膝盖上还摊开着一本他之前在看的经济学书籍,旁边放着喝了一半的花茶。

夕阳的余晖透过落地窗洒进来,给她周身镀上了一层温暖的光晕。她睡着的样子很安静,睫毛长长的,在眼睑下投下一小片阴影,没了平日里的那种“进攻性”,显得格外柔软。

江屿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一种陌生的、温软的情绪,在胸腔里悄然蔓延。他放轻脚步,去卧室拿了条薄毯,小心翼翼地盖在她身上。

靠近的瞬间,能闻到她发间淡淡的栀子花香,和他记忆中某个模糊的午后,穿过篮球场的风带来的味道,隐约重合。

日子一天天过去,江屿的脚踝逐渐消肿,疼痛减轻,已经可以扶着东西慢慢走几步了。他和苏晚晚的“同居”生活,也形成了一种诡异的默契和和谐。

他开始习惯每天回家时,玄关亮着的暖灯和厨房飘出的饭菜香;习惯了她在他工作时递过来的温度刚好的咖啡;习惯了她偶尔因为一个方案观点不同,和他据理力争时亮晶晶的眼睛;也习惯了她有时看着他会突然走神,然后在他看回去时,又迅速移开视线,耳根却悄悄泛红的模样。

4 心照不宣的暧昧

他越来越确定,苏晚晚就是当年篮球场边的那个女孩。但她不说,他便也不问。一种心照不宣的暧昧,在小小的公寓里无声流淌。

这天晚上,两人一起看一部老电影。片子有些沉闷,看到后半段,苏晚晚大概是累了,脑袋一点一点,最终不知不觉地歪倒,靠在了江屿的肩膀上。

温热的呼吸透过薄薄的衬衫布料传来,带着她身上特有的清甜气息。江屿身体瞬间僵住,一动不敢动。电影里在演什么,他完全不知道了,所有的感官都集中在了左肩那一点沉甸甸的、柔软的触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