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过了十分钟。
那扇门被推开了。
凌霜单脚跳着,扶着墙壁,一点点挪了出来。
她站在诊所门口。
茫然地看着四周。
夜风吹起她绿色的头发。
让她看起来像个迷路的小鬼。
我掐灭了手里的烟。
起身走了过去。
她看到我,眼睛亮了一下。
随即又暗了下去。
“你还没走?”
她问。
“等你。”
我言简意赅。
“你家在哪?或者朋友家,我送你过去。”
她摇了摇头。
“我不住在东海市。”
“朋友呢?”
“他们会通知我公司的。”
我明白了。
她这是无家可归了。
“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问。
“就在街上这么待一夜?”
她没说话。
只是低着头,看着自己被包扎起来的脚。
我心里烦躁到了极点。
就在这时,一辆黑色的保姆车在路边停下。
车门打开。
一个穿着职业套装,戴着金丝眼镜的女人快步走了下来。
她径直冲向凌霜。
“我的祖宗!你跑哪去了!”
女人的声音又急又气。
她身后还跟着两个黑西装的保镖。
凌霜看到她,像是老鼠见了猫。
下意识地就想往我身后躲。
女人看到了我。
她愣了一下。
随即换上了一副笑脸。
“您好,请问是您帮助了我们家凌霜吗?”
她从包里拿出一张名片。
双手递给我。
“我是凌霜的经纪人,我叫王华,您可以叫我华姐。”
我没接名片。
“人没事,你们带走吧。”
我说完转身就要走。
“先生请留步!”
王华叫住了我。
她从包里拿出一个厚厚的信封。
塞到我手里。
“这次真的太感谢您了,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请您务셔收下。”
信封很厚。
我捏了一下。
至少有两万块。
我一个月的工资三千二。
这笔钱,我得干半年。
周倩说我没有未来。
也许这就是未来。
我把信封推了回去。
“不用。”
王华愣住了。
“先生,您别误会,这只是感谢费,我们没有别的意思。”
“我说了,不用。”
我的声音冷了下来。
“我帮她,是因为我穿着这身警服。”
“这是我的职责。”
我指了指自己身上的辅警制服。
王华的表情有些尴尬。
她还想说什么。
我没给她机会。
我转身大步离开。
身后传来凌霜微弱的声音。
“喂!你叫什么名字?”
我没有回头。
我叫占涛。
一个你这辈子最好别再遇到的麻烦名字。
3 出租屋风波
第二天我轮休。
我睡到中午才起。
宿醉的头痛还没完全消退。
昨晚把凌霜交给她经纪人后,我去路边摊喝了半打啤酒。
我对着空酒瓶子,跟周倩,跟我们四年的感情,告了个别。
我住的地方是城中村。
三十平米的单间。
一个月房租八百。
我正光着膀子煮泡面。
门被敲响了。
“谁啊?”
我问。
没人回答。
敲门声还在继续。
不急不缓,很有节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