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像是被吓到了。
哭声戛然而止。
只是身体还在抽动。
我拿出手机。
准备打电话给指挥中心汇报。
这是标准流程。
我的手指刚碰到拨号键。
她突然抓住了我的手腕。
“别打。”
她哀求道。
“求你了,别报警。”
她的手很凉。
力气却出奇的大。
“我不是报警。”
我解释。
“我是向单位汇报情况。”
“那也不行。”
她摇头。
“他们会把我抓回去的。”
抓?
用词很奇怪。
好像她不是从演唱会跑出来的。
而是从监狱里跑出来的。
“你为什么跑?”
我问。
这是问题的关键。
她咬着嘴唇。
不说话。
只是抓着我的手不放。
眼睛里全是祈求。
老医生在旁边清了清嗓子。
“小伙子,我看这事……还是别声张的好。”
他压低了声音。
“这可是大明星,要是从我这诊所被发现,我这小店以后就别想安生了。”
他说得有道理。
媒体和粉丝会像苍蝇一样扑过来。
把这里围个水泄不通。
我看了看凌霜。
她还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我把手机放回口袋。
“先治脚。”
我对老医生说。
老医生如蒙大赦。
赶紧捡起绷带,开始给她上药。
我走到诊所外面。
点了一根烟。
烟雾缭绕中,我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车辆。
东海市的夜晚永远不会安静。
就像我此刻的心情。
一个巡警的职责是维护治安,处理突发事件。
但这件事,超出了我的能力范围。
也超出了我的意愿范围。
我只想安安分分地上班,下班。
过我那一个月三千二的安稳日子。
而不是和一个失踪的大明星扯上关系。
一根烟抽完。
我把烟头扔进垃圾桶。
我做了个决定。
等她脚处理好。
我就把她扔在路边。
她要去哪,要干什么,都与我无关。
我走进诊所。
她的脚已经包扎好了。
像个白色的粽子。
“医药费,一百二十块。”
老医生说。
我看向凌霜。
她愣了一下。
然后开始摸自己的口袋。
摸了半天。
她尴尬地抬起头。
“我…我没带钱。”
我闭上眼睛。
深吸一口气。
麻烦。
真的是个天大的麻烦。
我从口袋里掏出钱包。
数了钱递给老医生。
“走吧。”
我对凌霜说。
“去哪?”
她小声问。
“我送你去酒店,或者你经纪人那里。”
我说。
“我没有地方去。”
她低着头。
“我就是从他们那里跑出来的。”
我看着她。
她也看着我。
“那我管不着。”
我拉开诊所的门。
“你自己想办法。”
说完,我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把她一个人留在了诊所里。
我没走远。
就在街对面的一个公交站台坐了下来。
我不是圣人。
但我也做不到把一个脚受伤的女孩扔在半夜的街头。
尤其是在付了一百二十块医药费之后。
我看着诊所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