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给弟弟换取阳寿，我签下一份神秘契约，在仇家之子傅司衡身边当了三年许愿池。
他对我许下的每一个愿望都是一次灾祸，代价是我失去生命力，而弟弟得以续命。
今天是我替他挡下第九十九次灾祸，从车祸现场爬出来，凑够了弟弟的十年阳寿。
我却看见，傅司衡和他那两个发小，正将一个和我身形相似的女孩护在身后。
我听见他们说，我是个替死鬼，我的阳寿，全都转移到了那个女孩身上。他们还要等凑够一百次，就告诉我真相，让我和弟弟一起绝望地死去。
1
柏油路面上铺满了撞碎的玻璃，闪着垂死的微光。额头的血糊住了我的左眼，右眼却看得分外清晰。
不远处，傅司衡高大的身影将一个娇小的女孩完全护在怀里。
他的发小，周子昂和陆帆，像护卫一样分立两侧，紧张地检查着女孩的情况。
“月安，你没事吧？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傅司衡的声音是我从未听过的温柔，带着后怕的颤抖。
那个叫姜月安的女孩，穿着和我今天一模一样的米白色长裙，此刻正埋在傅司衡怀里，柔弱地摇着头。
我的耳朵里嗡嗡作响，不是因为刚刚那辆失控货车带来的撞击，而是因为他们肆无忌惮的对话。
“衡哥你太牛了，找这么个替死鬼，硬是让姜月安躲过了九十九次死劫！”
“那个叫陈若的傻子，还真以为是在给她弟弟续命……”
“等凑够一百次，姜月安就能彻底摆脱厄运，到时候我们就把真相告诉陈若，让她和她弟一起绝望地死！”
每一个字，都化为冰锥，狠狠扎进我心脏。
三年来，我摔断过腿，被开水烫得半条胳膊都是疤，在冰冷的湖水里挣扎到昏迷。
每一次，我都咬牙忍受。因为契约上说，我的每一次苦难，都会化为“阳寿”，延续我弟弟陈屿的生命。
今天，是第九十九次。
我从车祸现场爬出来，浑身剧痛，心里却有微光。
终于，我为弟弟凑够了十年阳寿。
可现实却给了我最响亮、最残忍的一巴掌。
我不是在救我弟弟。
我是在替别人续命，替我仇人的女儿，替那个被傅司衡爱若珍宝的姜月安。
而我，陈若，只是一个用完即弃的替死鬼。
傅司衡安抚好怀里的姜月安，终于侧过头，目光落在我身上。
他眉头紧锁，不耐地挥了挥手。
“还愣着干什么？滚远点，别在这碍眼。”
脑海里闪过一个画面。很多年前，我们两家还是世交，我爬树摔了下来，膝盖磕破了皮。也是他，手忙脚乱地用手帕给我包扎，嘴里还念叨着“陈若你真是个麻烦精”。
那条绣着他名字缩写的手帕，我一直留着。
如今，他看我的眼神，却只剩下了厌恶。
满手的碎玻璃扎进肉里，我却感觉不到疼。我死死盯着他，从喉咙里挤出三个字：
“为什么？”
2
傅司衡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嗤笑一声。
他身边的周子昂走了过来，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脸上是藏不住的恶劣笑意。
“为什么？陈若，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
他拿出手机，点开一个视频。
屏幕上是我弟弟陈屿的病房，他依旧安静地躺着，各种仪器连接着他脆弱的生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