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屏幕一角的数据显示，他的生命体征，比我离开时还要微弱。
“看到了吗？”周子昂的笑意更深了，“你每一次替月安挡灾，你弟弟的生命力就会被抽走一丝，用来巩固契约的稳定性。”
陆帆也笑着补充：“你以为的救赎，其实是把他推向死亡的加速器。你的阳寿，一分一毫都没有到他身上，全都给了月安。”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三年的苦难，九十九次的生死一线，换来的不是弟弟的十年阳收，而是将他推向了死亡的深渊。
我所有的信念，轰然倒塌。
“你爸害死月安父母，你用命来偿还，天经地义。”
傅司衡终于开了口，语气冰冷刺骨。
“这是你欠她的。”
我爸害死她父母？
当年那场车祸明明是意外，我爸为了救人也死在了当场！
“不是的……”我挣扎着想要辩解，喉咙里却只能发出破碎的音节。
“闭嘴。”
傅司衡不耐烦地打断我。
“事实如何，我说了算。”
他拥着姜月安，转身准备离开，仿佛多看我一眼都觉得肮脏。
姜月安从他怀里探出头，那张苍白美丽的脸上，带着胜利者的微笑，眼神里满是怜悯和残忍。
“陈若，谢谢你这三年的付出。”
她柔声说道：“明天是最后一次了，第一百次，只要过了明天，我就能彻底摆脱厄运，重获新生。到时候，司衡会让你和你弟弟，在绝望中一起上路的。”
她的声音那么轻，那么柔，却像最恶毒的诅咒，缠绕着我的灵魂。
他们走了，留下我一个人趴在冰冷的血泊里。
我输了，输得一败涂地。
不知过了多久，我才用尽全身力气，从地上爬起来，一瘸一拐地走向医院。
我必须去看看小屿。
当我赶到医院时，迎接我的是医生无奈而同情的眼神。
“陈小姐，你弟弟的情况突然恶化，我们已经尽力了。”
“他的生命体征正在快速流失，恐怕……撑不过今晚了。”
医生的话，像最后的审判，将我钉在了原地。
我冲进病房，看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陈屿，他的脸颊毫无血色，胸口的起伏微弱到几乎看不见。
我的弟弟，我唯一的亲人，就要这样离开我了。
都是因为我。
我跪在病床前，眼泪无声地滑落，心脏痛到无法呼吸。
就在这时，我口袋里那份所谓的“契约”忽然散发出一阵微弱的温热。
我颤抖着手将它拿出来。
那不是纸，而是一块触感温润的黑色玉石，上面刻着我看不懂的古老符文。
三年前，一个神秘的黑衣人找到我，说只要我答应傅司衡的要求，就能用这个契约给我弟弟续命。
现在想来，那个人，恐怕也是傅司衡他们安排的。
我的血，从手上的伤口滴落，正好落在黑色玉石上。
玉石瞬间光芒大盛，那些我看不懂的符文仿佛活了过来，在我眼前飞速旋转，最后组成了一行我能看懂的字。
“契约反噬：百倍奉还。”
3
百倍奉还？
我愣住了，死寂的心湖里泛起一丝涟漪。
我尝试着将我的一丝意念注入玉石，玉石上的文字再次变幻。
“契约主体：陈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