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像一个小丑,在正主登场的那一刻,被无情地推到了聚光灯下,接受所有人的审判。
陆寒州似乎感受到了她的僵硬,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但他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他默认了这一切。
苏晚晴极力挺直背脊,努力维持着最后的体面,不让自己失态。她告诉自己,不能倒在这里,不能。
漫长的酒会终于结束。
回到那座位于顶层的、可以俯瞰整个城市夜景的豪华公寓,苏晚晴一直沉默着。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低气压。
陆寒州脱下西装外套,随手扔在沙发上,松了松领带,动作一如既往的优雅,却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
苏晚晴站在玄关处,没有像往常一样去为他准备醒酒茶。她深吸了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走到他面前。
灯光下,她的脸色有些苍白,但眼神却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和决绝。
“陆先生。”她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回荡在空旷的客厅里,“林小姐回来了。”
她顿了顿,迎上他骤然转身的目光。
“我该走了。”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陆寒州转过身,那双深邃的眼眸牢牢锁住她,里面翻涌着苏晚晴看不懂的暗流。他没有立刻说话,只是那样看着她,目光锐利得像是要将她刺穿。
半晌,他走到茶几边,拿起烟盒,抽出一支香烟点燃。猩红的火点在昏暗中明明灭灭,青白色的烟雾缓缓升起,模糊了他冷峻的侧脸。
沉默,是令人心慌的沉默。
他既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准”。
这漫长的、无声的僵持,成了这一夜最终的注脚。也像他们之间这五年的关系,看似紧密,实则隔着一层无法穿透的、由恩情与隔阂筑成的冰墙。
2 温柔利刃
自那晚提出离开后,陆寒州便再未归家。苏晚晴知道,这是一种无声的警告与拒绝。她将那份想要远走高飞的心思悄悄藏起,如同过去五年一样,继续扮演着那个安静、顺从的苏晚晴。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
三天后的下午,门铃响起。苏晚晴以为是送日常用品的管家,打开门,却看见一位明艳动人的女子站在门外。
她穿着一身当季高定套装,拎着价值不菲的手袋,妆容精致无瑕,笑容得体大方。是林薇薇。
“苏小姐,你好。”林薇薇的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眼神却带着不动声色的打量,“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苏晚晴侧身让她进来:“林小姐,请。”
林薇薇姿态优雅地在客厅沙发落座,目光环视着这个充满陆寒州气息的空间,仿佛在巡视自己的领地。她看着苏晚晴为她斟茶,轻轻笑道:“这里还是老样子,寒州念旧,不喜欢变动。”
她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状似无意地提起:“说起来,还要多谢苏小姐这五年替我陪着寒州。他这个人啊,外表看着冷,其实最是重情义,尤其是对‘过去’的人和事,总是格外心软。”
“过去”两个字,被她咬得格外清晰。
苏晚晴握着茶壶的手微微一颤,热水险些溅出。她垂下眼帘,没有接话。
林薇薇却仿佛打开了话匣子,继续用那种温柔又残忍的语气说道:“我记得我出国前,寒州心情很不好。那时候苏家好像也出了事吧?他可能就是在那时候,从你身上看到了几分……嗯,相似的影子,所以才出手帮了你。他这个人,就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