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纵横商海几十年，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有为钱的，有为名的，有为权的。但从来没有一个女人，敢在他面前，如此直接地，和他谈“真心”。
这要么是极致的天真，要么，就是极致的算计。
而他，恰恰就喜欢这种，让他看不透的感觉。
一曲终了。
傅山海没有再说什么。他只是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然后松开了手，转身离开。
我站在舞池中央，看着他的背影，知道，今晚，我在这位猎场主人的心里，已经种下了一颗名为“好奇”的种子。
而这颗种子，很快，就会生根发芽，长成一棵，足以颠覆一切的参天大树。
5
派对结束后的第二天，我接到了顾景辞的电话。
电话那头的他，气急败坏，早已没有了分手时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沈清秋！你到底想干什么？你知不知道你昨晚做了什么？你竟然敢去勾引傅先生！你不要命了？！”
我一边修剪着窗台上的兰花，一边漫不经心地听着他的咆哮，觉得有些好笑。
“顾景辞，我们已经分手了。我想做什么，似乎与你无关。”
“与我无关？”他的声音拔高了八度，“傅明珠因为昨晚的事，跟我大发脾气！你知不知道我花了多少功夫才把她哄好？沈清秋，我警告你，离傅先生远一点！他不是你这种女人能攀附得起的！别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他这番话，充满了可笑的优越感和自以为是的“忠告”。他依然把我当成那个需要他保护、离开他就会活不下去的、天真的小女人。他以为我是在用一种愚蠢的方式，来报复他，来吸引他的注意。
“顾景辞，”我剪下一片多余的叶子，淡淡地说道，“你是不是觉得，这个世界，还是围绕着你转的？”
“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太高看你自己了。”我的声音里，不带一丝温度，“你以为我做这一切，是为了你？别自作多情了。在我决定扔掉你的那一刻起，你在我眼里，就已经和楼下垃圾桶里那些垃圾，没有任何区别了。”
“你！”顾景辞被我噎得说不出话来。
“还有，”我顿了顿，用一种近乎残忍的、陈述事实的语气说道，“你最好为你自己和你家人的未来，多做点打算。毕竟，一个靠着联姻才能生存下去的家族，就像一栋地基不稳的房子。说不定什么时候，一阵微风吹过，就塌了。”
说完，我没有再给他任何说话的机会，直接挂断了电话。
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忙音，顾景辞愣了足足半分钟。他第一次，从我身上，感觉到了一种陌生的、让他心悸的寒意。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事情，似乎正在朝着一个他完全无法控制的方向，滑落下去。
而我，则像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继续侍弄着我的花草。
我知道，顾景辞这通电话，只是一个开始。
真正的好戏，还在后头。
果然，下午的时候，我收到了一个陌生的快递。里面没有东西，只有一张卡片，和一把钥匙。
卡片上，是傅山海那龙飞凤舞的字迹：
“城中‘静心斋’，我名下的一间茶室。里面的茶，比外面的酒，更能让人静心。不知清秋小姐，是否愿意赏脸，与我手谈一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