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眉顺着我的目光看过去,语气很平静,听不出波澜:“那是我女儿,叫柳如烟,在外地工作。我和她爸早就离婚了,孩子一直跟我姓。”
我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喉咙却像被堵住,发不出声音 —— 原来柳如烟的妈妈,竟是眼前这个温柔得像春日的女人。那些关于柳如烟的回忆,突然又涌上来,带着涩味。
“你认识如烟?” 柳眉察觉到我的异样,轻声问,指尖轻轻摩挲着水杯边缘。我还没来得及回答,她突然起身,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薄的工服传过来:“别愣着了,水要凉了。”
她的手刚碰到我的肩,我坐着的角度刚好能看见她领口的弧度,不知是昨晚没散的酒精后劲,还是这段时间积压的压抑太久,我的指尖竟不慎触到了她的肌肤,细腻温热。
柳眉身子一僵,一声极轻的喟叹卡在喉咙里,眼底闪过一丝错愕,却没有躲开。我猛地回神,却被她眼里的柔光拽住,像溺水者抓住浮木,不由自主地靠近。客厅里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窗外的蝉鸣渐渐远了,我仿佛在她的温柔里,找到了久违的踏实 —— 那种不用伪装、不用强撑的踏实。
事后,柳眉躺在我怀里,身上盖着我的外套,指尖轻轻划过我的胸口,像在描摹什么:“小浩,以后别叫阿姨了,叫眉姐吧。”
我抱着她,鼻尖萦绕着淡淡的栀子花香,想起柳如烟当初的决绝,心底却没了半分报复的快意,只剩一种莫名的安稳 —— 原来被人真心对待,是这种暖到心底的感觉。
那天之后,我和柳眉成了彼此的秘密。她白天去公司(后来我才知道,她开了家小有名气的软装设计公司),我正常处理物业的事,晚上要么我去她家,要么她来我租的小公寓。我渐渐发现,柳眉和柳如烟完全不一样:她会记得我不吃香菜,做饭时特意把我的那份挑出来;会在我加班晚归时,留一盏玄关的灯,桌上放着温好的粥;会在我说起工作上的烦恼时,认真倾听,而不是像柳如烟那样,只关心我能不能给她买最新款的包。
半年后,前任物业经理离职,加上我之前处理了几次棘手的维修问题 —— 有次顶楼漏水,我连续盯了三天三夜,终于找到漏点修好,业主特意给物业送了锦旗 —— 公司破格提拔我当小区物业经理。升职那天,柳眉做了一桌子菜,还开了瓶红酒,她笑着给我倒酒,眼里的光比红酒还亮:“我就知道你能行。”
第三章:再见如烟
大年三十那天,我主动安排自己值班 —— 一是想让家在外地的同事们回家过年,二是方便晚上去柳眉家。零点的钟声刚过,春晚里正唱着团圆的歌,我们依偎在沙发上,手里捧着热奶茶,暖融融的。突然,柳眉的手机响了,屏幕上跳着 “如烟” 两个字,是视频电话。
“妈,新年快乐!” 屏幕里的柳如烟穿着红色羽绒服,背景是嘈杂的火车站,她脸上带着旅途的疲惫,却掩不住兴奋,“我明天就从上海回北平,给你带了特产。”
柳眉手忙脚乱关掉客厅的灯,只留了手机屏幕的微光,声音放软:“路上当心,人多别挤着,妈明天去接你。” 我靠在她身边,听到柳如烟的声音,心里突然窜起一股莫名的烦躁,像有只小虫子在爬,伸手揽过她的腰,动作不自觉地重了些。柳眉闷哼一声,匆匆跟柳如烟说 “有点冷,先挂了”,然后把手机扔在一边,转身看着我,眼里带着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