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姿态，比她这个主人还要倨傲。
赵青鸾看着我的背影，捏碎了手中的茶杯。
她第一次发现，这把她以为能轻易握住的刀，已经脱离了她的掌控。
3
三日后，西境急报。
一支百人斥候队与敌国发生摩擦，死伤惨重。
消息传回京城，兵部尚书果然被皇帝骂得狗血淋头。
一切都如我所料。
公主府内，赵青鸾看着我的神情彻底变了。
不再有高高在上的施舍，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忌惮和探究。
“你是怎么知道的？”她问。
“我自有我的门路。”
我没有多做解释，直接索要我的赌注。
她沉默了许久，最终还是履行了诺言。
我成了公主府的门客，并顺利当上了禁军小统领。
一个从七品的小官，毫不起眼。
赵青鸾派了她最信任的心腹，李总管，一天十二个时辰地盯着我。
我毫不在意。
他们想看，我便让他们看。
我每日按时当值，巡防布控，看不出任何异常。
李总管跟了我几天，只觉得我平平无奇，便放松了警惕。
而我，就在他放松警惕的那个夜晚，行动了。
我利用巡防之便，甩开所有人，潜入了一座不起眼的宅院。
这里，是前世大皇子倒台的关键——军械贪墨案账本的藏匿点。
我轻车熟路地从书房的暗格里取出账本，却没有声张。
我拿着账本，去了京城最有名的销金窟，醉仙楼。
我知道，二皇子最信任的谋士徐庶，今晚会在这里宴请宾客。
我没有进去，只是在门口“不小心”撞倒了一个醉汉。
那醉汉的酒，全洒在了我怀里的包裹上。
我“惊慌失措”地打开包裹，露出了那本写着“军械”二字的账本。
然后，我“慌张”地将它塞回怀里，匆匆离去。
这一切，都被二楼窗边一个摇着扇子的中年男人，尽收眼底。
徐庶的眼睛亮了。
第二天早朝，二皇子突然发难，呈上奏折，弹劾大皇子私吞军饷，倒卖军械。
人证物证俱全。
大皇子百口莫辩，被皇帝当场斥责，削去亲王爵位，禁足府中。
一夜之间，朝堂之上最炙手可热的大皇子党，土崩瓦解。
赵青鸾得知消息后，第一时间召见了我。
她的密室里，灯火昏暗。
她第一次没有坐着，而是站在我面前，用一种近乎平等的语气问我。
“这是你做的？”
我正用一块白布，仔细擦拭着我的佩刀，头也没抬。
“公主不是一直希望大皇兄倒霉吗？”
“我只是顺水推舟，帮了二皇子一把而已。”
我的声音很轻，却让赵青鸾感到一阵彻骨的寒意。
她发现，她完全看不透眼前这个男人了。
他不再是那把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刀。
他成了一片深不见底的迷雾，让她心生恐惧。
我擦完刀，缓缓抬头。
“公主，现在，你还觉得我这个门客，收得值吗？”
她没有回答，只是看着我，神情复杂到了极点。
4.
北地大旱的消息，像一场瘟疫，迅速在京城蔓延开来。
粮价一日三涨，民怨沸腾。
我记得，前世就是这场大旱引发了民变，让赵青鸾为了赈灾焦头烂额，元气大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