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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妍姐，设备租赁那边又来催款了。”实习生小林抱着文件夹进来，声音带着哭腔，“说再不给钱，明天就把机器拉走。”
许妍揉了揉太阳穴，刚要开口，玻璃门被推开，风铃叮当作响。
逆光中走进个身形挺拔的男人，深灰色西装剪裁得体，袖口别着银质袖扣，眉眼俊朗，嘴角噙着恰到好处的笑意。他扫视一圈简陋的办公室，目光最终落在许妍身上。
“许妍女士？”男人递过名片，指尖修长干净，“我是蒋氏跨境电商的蒋亮，久仰大名。”
许妍接过名片，指尖触到卡片的磨砂质感。蒋氏她知道，近年在跨境电商领域异军突起，创始人蒋亮更是圈内有名的青年才俊。她压下诧异，起身握手：“蒋总客气，不知找我有何贵干？”
“慕名而来。”蒋亮的目光掠过桌上摊开的节目策划案，“我看过你之前做的访谈，尤其是那期关于小镇青年创业的，很有深度。听说你独立创业，正好我们公司在找内容合作方，我觉得我们很合拍。”
许妍心头一动，却又警惕。经历过沈皓明的算计，她对“合作”二字格外敏感。“蒋总，我们工作室刚起步，可能达不到贵公司的要求。”
“我看重的是内容本身。”蒋亮弯腰拿起策划案，翻到“原生家庭与自我救赎”的选题页，“这个主题很好，我可以提供全额赞助，包括设备、场地，甚至后期宣发。唯一的要求，就是保持内容的真实性。”
他的坦诚让许妍意外。小林在一旁悄悄拉她的衣角，眼里满是期待。许妍沉吟片刻：“蒋总，我需要时间考虑。”
“当然。”蒋亮拿出手机，“加个微信吧，有任何问题随时找我。”扫码时，他瞥见许妍手腕上廉价的电子表，表盘还磕掉了块漆，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澜。
送走蒋亮，小林激动地跳起来：“妍姐！这可是蒋氏啊！我们得救了！”
许妍看着手机里新添加的联系人，头像是片向日葵花田，和她外婆种过的那些一模一样。她指尖悬在屏幕上，最终还是没有发消息。
傍晚下起了雨，许妍抱着文件往地铁站走，高跟鞋踩在积水里，溅得裤脚全是泥点。一辆黑色迈巴赫缓缓停在她身边，车窗降下，露出蒋亮的脸：“许小姐，上车吧，雨太大了。”
“不用麻烦蒋总。”许妍下意识拒绝。
“不是麻烦。”蒋亮递过一把黑伞，伞柄是温润的檀木，“我正好顺路，而且，合作的事我还想再和你聊聊。”
车里弥漫着淡淡的雪松香气，和沈皓明常用的香水截然不同，却莫名让人安心。蒋亮递给她一杯热姜茶：“刚看到你办公室的暖气坏了，喝这个暖暖身子。”
许妍握着温热的纸杯，心里泛起异样的感觉。沈皓明从未注意过这些细节，他只会在她穿错礼服时皱眉，在她不懂红酒时沉默。
“关于合作，我可以答应你。”许妍开口，“但我有个条件，蒋氏不能干涉任何内容创作。”
“成交。”蒋亮爽快答应，“明天我让法务把合同送过来，设备后天到位。对了，”他像是想起什么，“你外婆喜欢的桂花酱，我托人从苏州带了几罐，下次给你带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