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像，生来就不会爱自己。
父母的话，就是我的圣旨。
一句“懂事”的夸奖，能让我心甘情愿地抹杀自己的所有愿望。
家里的好东西，理所当然都是哥哥的。
我从不争，心里好像一直有个微弱却固执的声音：
“我不配。”
哥哥习惯了，父母习惯了，我也习惯了。
这份“习惯”，像一层厚厚的茧，无声无息地裹了我二十多年。
1 .
工作后，我像一只困在透明玻璃瓶里的飞虫。
明明看得见外面的广阔，却怎么也冲不破那层无形的壁。
该争取的利益，话到嘴边就咽了回去；
该把握的机会，总在犹豫中溜走。
不上不下，成了我人生的注脚。
2 .
到了被催婚的年纪，我茫然四顾。
父母塞给我一个“熟人”的儿子，一个他们自己都看不上的呆子。
“工作稳定，生活有保障。”他们说。
为了那声“懂事”，我去见了。
可是不喜欢。
生平第一次，我违逆了他们的意愿。
我选择了另一个男人，一个父亲刚去世的男人。
他眉宇间的哀伤击中了我.
天真的我以为自己能成为照亮他灰暗世界的光，能给他慰藉。
父母当然反对。
直到他有了一份在外人看来十分体面的工作。
他们的脸瞬间像初春解冻的冰河，喜上眉梢。
“赶紧定下来！”他们催促着。
我竟也沾沾自喜，以为自己的“坚持”终于开花结果，找到了对的人。
殊不知，这不过是从一个深渊，跳进了另一个更深的泥潭。
3 .
我习惯付出，习惯讨好。
而他，则精准地识别了我这块“养分充足”的土地，成了一个贪婪的“吸血包”。
婚后不久，他就撕下了伪装。
精神操控是他的拿手好戏，每一次矛盾，错的永远是我。
冷暴力是他的武器，一次次将我打入自我怀疑的冰窖。
在外，他是人人称赞的老好人；
关上门，挑剔和指责便像冰雹一样砸向我。
我向父母哭诉。
他们却说：“女婿性格多好，是你不知足，想要的太多。”
所有的亲人，似乎都默契地将枪口对准了我。
日子，就在这样冰冷的“一致对外”中，一天天碾过。
4 .
我“习惯”了老公的冷暴力，“习惯”了争吵后总是我先开口求和。
我开始为他编织借口：
“他就是那样的人……心是好的，就是拉不下脸……”
对于娘家人，我更是将他们高高供起。
哥哥、嫂嫂、侄子侄女，他们的地位永远在我之上。
没有人觉得不对，连我自己也麻木了。
直到我的女儿出生，渐渐长大上小学。
我惊恐地发现，我时刻关注着她的情绪，满足她的需要，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我在讨好我的孩子！
这个发现像一道闪电，劈开了我记忆的迷雾。
我的童年，我的成年……不都是在讨好父母，讨好身边所有人吗？
一个从未有过的疑问，带着尖锐的寒意刺入心底：
“我的父母，爱我吗？”
5 .
这颗疑问的种子一旦落下，便疯狂地生根发芽。
我开始沉默地观察。
原来，所谓的“母慈子孝”，不过是用我无限牺牲感受和利益换来的假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