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另一边,开上心爱的帕拉梅拉正兴奋地给叶知芮打电话的姜半夏。

完全不知道她的咸鱼享受生活大计才刚刚迈出第一步,

就已经被某人贴上了神志不清的标签。

“知芮,我的钱到手了,现在已经出发了,一会儿就在你家附近的会所见面。我们去享受美好生活!”

电话另一头叶知芮也兴奋的回答

“收到收到,我已准备就绪,马上出发。”

挂断电话后姜半夏将车窗降下,

微风拂过发梢,带着自由和金钱的味道。

她不由自主的哼起了歌,

手指轻轻敲着方向盘,

心情是穿越以来前所未有的轻快。

跑车,豪宅,经济自由,闺蜜相伴,没有感情。

如果这只是一场梦,她也宁愿不要醒。

正当姜半夏在一个宽阔的十字路口等着红灯,

她的侧方突然传来一阵极其刺耳的轮胎摩擦地面的尖叫,

紧接着是砰!的一声巨响。

她转头一看,一辆失控的轿车狠狠撞上了另一辆正常行驶的车。

巨大的冲击力使得被撞车辆失控旋转,接着又猛地撞向了正在人行横道线上等待通行的行人!

一时间,惨叫声、惊呼声、更多的碰撞声瞬间炸开!

姜半夏的心脏也因为突如其来的变故也变得剧烈跳动。

透过车窗,她清晰地看到混乱的中心,两个大概七八岁的孩子倒在血泊中,

一个抱着扭曲的胳膊哭得撕心裂肺,

另一个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身下迅速洇开一大片刺目的鲜红。

周围的行人更是惊慌失措,大声尖叫,有人想上前又不敢,现场一片混乱。

姜半夏的手指紧紧攥着方向盘,一个声音在脑子里疯狂叫嚣,

走!快走!不关你的事!

你现在是豪门太太姜半夏,不是那个需要冲在第一线的急诊科医生!

你有五千万要享受!别惹麻烦!

可是……另一个更深沉、更刻入骨髓的声音,压过了一切。

那是她进入医学院校后穿上白大褂第一天的的誓言:

健康所系,性命相托。

当我步入神圣医学学府的时刻,谨庄严宣誓:

我志愿献身医学,热爱祖国,忠于人民,恪守医德,尊师守纪,刻苦钻研,孜孜不倦,精益求精,全面发展。

我决心竭尽全力除人类之病痛,助健康之完美,维护医术的圣洁和荣誉,救死扶伤,不辞艰辛,执着追求,为祖国医药卫生事业的发展和人类身心健康奋斗终生。

或许是数次深夜里,从死亡线上抢回生命的条件反射。

又或者是看到鲜活生命即将在眼前流逝时,根本无法袖手旁观的职业本能。

“妈的!”

她低咒一声,狠狠一拳砸在方向盘上,喇叭发出刺耳的一声鸣叫。

“一入医门深似海!!!!我他妈跟有病似的!”

说完的下一秒,她就已经车开到路边,猛地推开车门下车,

目光也瞬间变得锐利而专注。

此刻,所有属于咸鱼姜半夏的懒散和享乐主义瞬间褪去,

那个在急诊室里与死神赛跑的温半夏医生回来了!

姜半夏快步走到事故现场,一边扒拉开围观的人群冲进去,

一边用清晰而有力的声音大声指挥着混乱的人群,

“让开!都让开!别围着!保持空气流通!”

此刻她强大的气场瞬间镇住了一些无头苍蝇般的路人。

接着她又迅速扫视了现场,

确定肇事车辆已经熄火,暂时没有起火漏油迹象后,

她立刻指着几个看起来还算镇定的男人,

“麻烦你们几个!快去车后方放警示标志!三角牌!快!防止二次车祸!”

几个男生听到她的话后瞬间明白,开始行动起来,

然后她又指挥另外几人,

“打电话!120!110!快!说清楚地点是迎晖路和芙蓉大道交叉口!严重车祸,至少两名儿童重伤!快!”

她的指令清晰、准确、不容置疑,慌乱的人们像是找到了主心骨。

等安排好一切,姜半夏赶紧冲到了第一个孩子身边,

此刻孩子痛得浑身痉挛,哭声凄厉。

经过初步检查,她发现这个男孩子左前臂以一种不自然的角度弯曲,白骨刺破皮肤也露了出来,鲜血直流,

她迅速判断是典型的开放性骨折,于是赶紧开口安抚到小孩,

“宝宝别怕,阿姨会帮你的!”

她语气极快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

说完她的眼睛开始迅速寻找附近可用的材料,

很快她便看到旁边散落的广告宣传页硬纸板,

她一把抓过来,折叠成合适的长度。

接着毫不犹豫地扯下自己脖子上那条价值不菲的真丝丝巾和脱下衬衫。

在保证用伤口相对干净的外套内衬垫好后,

她小心翼翼地将硬纸板固定在小孩儿骨折部位的两端,

最后用撕成条的丝巾作为绷带,做了一个临时的夹板固定。

当她做完一切后,孩子的哭声稍微减弱了一些,变成了痛苦的抽噎。

接着姜半夏一刻不停,立刻扑向第二个孩子。

经过她初步检查,这个孩子情况更糟!

孩子右侧大腿根部有一处可怕的伤口,鲜血不是流出,而是几乎是喷溅性地涌出!

此刻小男孩已经面色惨白,意识模糊,

她的心猛地一沉,这是大腿动脉破裂,是致命性大出血,很快时间就能要命!

她赶紧看了看旁边,对旁边一个吓坏了的女士快道,

“女士,麻烦脱一下外套!快!”

旁边的女士先愣了一下,

虽然不知道有什么用,但是还是照办立刻脱下外套。

姜半夏接过外套就赶紧按压在小孩大腿伤口处,

“按住!谁来帮我按住他这里!”

她吼着,这时脱下外套的女士很害怕但是还是过来帮忙按住伤口。

她脱手后,直接撕开孩子被血浸透的裤管,

精准地找到股动脉搏动点的上方,接着将自己身上那那条真丝长裙下摆用力撕开,

扯成宽布条,叠成厚厚一叠。

最后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精准地绑在伤口近心端的动脉上!

“呃……”

巨大的压力可能让孩子即使意识模糊也发出了痛苦的呻吟。

鲜血也瞬间浸透了布条,

温热粘稠的液体染红了姜半夏的双手、手臂,甚至溅到了她的脸上。

但她丝毫不敢松劲!

她知道,一旦松手,血液就会像开了闸的洪水一样涌出,孩子可能几十秒内就会死亡!

她就那么跪在冰冷肮脏的路面上,

上半身保持着前倾的姿势,用尽全力死死地按压着那个救命的点,

一动不动,像一尊凝固的雕像。

周围嘈杂的惊呼声、哭喊声、都离她远去。

她的世界里只剩下手下那微弱却至关重要的脉搏,以及心里疯狂的呐喊,

坚持住!救护车马上就来!一定要坚持住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她的手臂开始酸麻颤抖,额头沁出冷汗,但她按压的力度没有丝毫减弱。

直到,熟悉那呜哇呜哇,急促而清晰的救护车声音由远及近,

一群穿着急救服的医护人员提着担架和设备冲了过来。

“女士,交给我们吧。”

一个极具磁性的男声在姜半夏耳边响起。

她抬头看了一眼来人的医生铭牌,裴知珩。

“裴医生,这个小孩动脉破裂!我已经压迫止血将近十分钟!可能需要立刻建立静脉通道扩容!另一个先来左手胫骨远心端开放性骨折,我没有复位,但进行了简单固定。”

姜半夏语速极快、声音嘶哑却异常清晰地向向裴知珩交代情况,

每一个词都是关键信息。

裴知珩看到她专业的按压手法和准确的判断,立刻明白是遇到了同行,迅速接手,

“明白!我们来!”

当专业医生接手后,姜半夏才猛地松了一口气,

她整个人像是被抽掉了所有力气,踉跄了一下,

最后软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