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护车带着受伤的小孩刚走,
周围刚才慌乱的人群立刻响起了掌声,
“女士,你太厉害了,多亏有你!”
“对对对,多亏了这位小姐!”
“她是医生吧?太厉害了!”
姜半夏却恍若未闻,
只是呆呆地看着救护车远去的方向,心脏还在后知后觉地狂跳。
她怎么敢这么冲动的啊!
现在她可是无证行医啊!
这是行医的大忌讳!
不过转念一想,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了!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缓过神来,
然后拖着疲惫又狼狈的身体,走向她的豪车,准备回家。
刚上车,手机就嗡嗡震动起来,是叶知芮发来的消息,
【宝贝!你人呢?!我奶茶都喝两杯了!迷路了吗?】后面跟着一个提刀赶来的表情包。
姜半夏看着消息,无奈地叹了口气。
她低头看了看血迹斑斑、破烂不堪的衣服和满是血污和污泥的双手和手臂,
甚至她都能感受到她的脸上也蹭了不少。
现在这副尊容,她怎么敢去人多的地方?
怕不是要被警察抓起来。
于是她直接举起手机,找了个角度,给此刻自己的惨状拍了张特写,给叶知芮发了过去。
并附言:
【今日血拼计划取消。姐刚经历了一场真正的“血拼”。】
照片刚发过去不到三秒,
叶知芮的电话就火急火燎地打了进来,
姜半夏接通后,叶知芮的声音尖得几乎刺破耳膜,
“宝!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怎么那么多血?你在哪儿?是不是沈励砚那个王八蛋家暴你了?你等着我马上带人过来砍死他!”
听着叶知芮语无伦次却充满关心的尖叫,姜半夏心里一暖。
但是为了保护她的耳朵,她还是赶紧把手机拿远了些,安抚道,
“冷静冷静!不是我受伤!我没事,好着呢!”
她一边戴上耳机,一边启动车辆,
“刚刚来的路上遇到车祸,有两个小孩受伤挺重的,我刚好路过,就帮了一下,血是沾上的。”
“你确定?真不是被家暴了?没骗我?”
“千真万确,我真没事,皮都没擦破一块。”
电话那头,叶知芮明显松了一口气,但还是心有余悸,
“吓死我了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不过你也太虎了!你又不是医生你冲上去干嘛,那么多血,你没事吧?要不要我过来陪你?”
“不用,今天太晚了,我准备回去洗个澡歇会儿就好。”
“不行,我还是得来看看你才放心!你等着,我马上过来!”
说完叶知芮风风火火地挂了电话。
听着电话忙线的声音,姜半夏无奈的笑了笑。
#
姜半夏很快就开车回到别墅,
此刻天已经黑了,她摇摇晃晃下车推开门来到客厅,
“少夫人!您……您这是怎么了?”
正在客厅忙碌的张妈一回头,看到浑身是血、衣衫褴褛的姜半夏,吓得手里的抹布都掉了,
她脸色煞白地冲向姜半夏,手抖着不敢碰她。
“没事没事,张妈,别担心,不是我的血。”
“不是你的血?那是?”
姜半夏尽量让她的语气显得轻松,
“路上遇到点意外,帮了个忙。我上去洗个澡就好了。”
她说着就往楼上走,留下张妈一个人站在原地。
张妈惊魂未定地看着姜半夏上楼的背影,以及楼梯扶手上不小心蹭到的零星血点。
她越想越觉得后怕,
犹豫再三,
她还是颤着手拿起客厅的电话,拨通了沈励砚的号码…
姜半夏回到房间后,拿出换洗衣物就直接进到浴室。
那些被沾满血迹的衣服被随手丢在了浴室门口。
她站在花洒下,温热的水流流过她的身体,
冲刷掉她身上的血污和疲惫,也让她紧绷的神经慢慢放松下来。
她不知道的是,此刻楼下,
沈励砚已经因为接到张妈那通语无伦次的电话已经赶了回来。
沈励砚在整个和张妈的对话中他只捕捉到“少夫人”、“浑身是血”、“吓死了”几个关键词。
所以他脑子里闪过无糟糕的念头,担心姜半夏又想不开闹自杀,
虽然他很厌恶她平时动不动就闹自杀的行为,
但若姜半夏真在家里出了事,他在奶奶那边根本无法交代,更是天大的麻烦!
所以很快就赶了回来。
“少爷,你回来了?少夫人她……”
沈励砚进门后着急的完全无视张妈苍白的脸和想解释什么的表情,
直接大步流星的径直冲上二楼。
此刻主卧的门虚掩着,他一把推开!
他目光扫视一圈,第一时间就被扔在浴室门口地毯上那堆触目惊心的衣物吸引。
那件被撕得破烂、几乎被暗红色血液浸透的真丝衬衫是姜半夏今天出门时候穿的。
沈励砚的脑子像是被重锤砸了一下,
所有关于自杀、割腕的可怕猜想瞬间占据顶峰!
此刻浴室里水声哗哗,更印证了他的恐惧。
“姜半夏!”
他厉声喝道,心脏莫名收紧。
他也顾不得什么界限,猛地用力撞开了并未反锁的浴室门!
而此刻姜半夏正闭着眼正站在花洒下,仰头冲着热水,
泡沫顺着她光洁的脖颈、白皙的肩背流淌而下。
听到巨大的撞门声,她被吓得猛地睁开眼,惊愕地回头。
四目相对!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沈励砚所有的焦急、怒火和那些血腥的猜测,
在看到眼前活生生、湿漉漉、且显然正在安然沐浴的姜半夏时,
瞬间卡壳。
他的目光不受控制地快速扫过她被水浸湿的长发,泛红的脸颊,圆润的肩头,
以及……
姜半夏的大脑空白了一秒,随即反应过来,发出一声穿透力极强的尖叫,
“啊!!!沈励砚你个流氓!!!滚出去!!!”
她猛地拿起身边的浴巾胡乱的往身上遮挡,又羞又怒,
她的整张脸连同耳朵尖都红得快要滴血。
沈励砚姜半夏的声音中回过神来,
在撞入她那双惊怒交加、却生机勃勃的眸子,以及看清了眼前的“景色”后。
他脸上的阴沉和焦急瞬间碎裂,被一种极致的尴尬和罕见的慌乱取代。
他的脸颊、耳根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漫上一层红晕,
一直蔓延到脖颈。
他猛地转过身,动作甚至因为仓促而显得有些狼狈,
几乎是同手同脚地退出了浴室。
随着再次砰!的一声,浴室门被他带上。
沈励砚站在门外,
呼吸有些紊乱,心脏也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
他抬手,有些烦躁地松了松领带,试图驱散脸上那不正常的燥热。
该死的!
他居然居然会以为这个爱钱如命的女人会自杀?
而浴室里姜半夏被刚刚突如其来的情况气得牙痒,
她赶紧快速冲洗,穿好浴袍,接着一把拉开浴室门,
对着站在门外沈励砚的背影就火力全开,
“沈励砚,你什么意思?光天化日之下撞我浴室门?你神经病啊,变态,偷窥狂,你想干嘛?我告诉你别以为你是我法律上的老公就可以为所欲为,我可以告你的!”
沈励砚闻言深吸一口气,转过身,
尽管他脸上的红潮已经褪去不少,但仔细看耳根还残留着些许痕迹。
他避开姜半夏愤怒的视线,目光落在地板上那堆血衣上,试图找回主导权,
“是张妈打电话说你浑身是血什么的,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又……”
他顿住,似乎觉得说自杀两个字都很荒谬,转而质问道,
“你到底在外面惹了什么麻烦?弄成这副样子?”
“你放心,我不会惹麻烦,还有,沈励砚,钱没花完我是不会自杀的!谢!谢!你!的!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