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种混杂着震惊、怀疑，甚至……还有一丝痛苦的眼神。
难道，沈澈这张脸，和她认识的某个人很像？
还是说，她已经开始怀疑我的身份了？
接下来的几天，我总能感觉到一道若有若无的视线跟随着我。
我知道，是楚京雪。
她没有再召见我，却似乎在用她的方式监视我。
我只能更加小心翼翼，扮演好一个勤恳本分的园丁。
这天下午，我正在给一片鸢尾浇水，楚晚晴突然出现在我面前。
她看起来憔悴了很多，但眼神里的高傲和怨毒却丝毫未减。
「你，过来。」她颐指气使地命令我。
我放下水壶，走了过去：「大小姐，有什么吩咐？」
她上下打量着我，脸上露出嫌恶的表情：「你叫沈澈？新来的？」
「是的。」
「抬起头来。」
我顺从地抬起头。
楚晚晴盯着我的脸看了几秒，突然冷笑起来：「呵，长得倒是有几分像那个短命鬼。」
我的心猛地一沉。
「怪不得我小姨最近对你这么上心，原来是找了个替身。」她嘲讽地说道，「怎么，你也想攀上我小姨那根高枝？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什么东西！」
她的话语尖酸刻薄，每一个字都像针一样扎在我心上。
我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进掌心。
「大小姐说笑了，我只是个园丁。」我低着头，掩去眼中的恨意。
「谅你也不敢。」楚晚晴似乎很满意我的顺从，她话锋一转，压低了声音，「我警告你，离我小姨远一点。她现在精神不正常，你靠得太近，小心跟林舒一个下场。」
这是威胁。
她在我面前，毫不掩饰她对林舒之死的知情。
「林舒……不是意外死的吗？」我故作不解地问。
楚晚晴的眼神闪烁了一下，随即恶狠狠地瞪着我：「不该问的别问，管好你自己的嘴，否则，我不介意后花园里多一具花肥！」
说完，她转身就要走。
就在这时，一个冰冷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我的院子里，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教训我的人了？」
5.
我猛地回头，看见楚京雪坐在轮椅上，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花圃的另一头。
她的脸色比平时更加苍白，但眼神却锋利如刀。
楚晚晴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她转过身，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小姨，我只是看这个新来的不懂规矩，替你教训一下。」
「我的规矩，我自会教。」楚京雪缓缓转动轮-椅，向我们靠近，「倒是你，禁足期间，谁允许你出来的？」
她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
楚晚晴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咬着唇说：「我是出来透透气……」
「回你的房间去。」楚京雪打断她，语气里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在我找到林舒之前，你最好安分一点。」
「找到林舒？」楚晚晴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尖声叫道，「小姨，你是不是疯了！他已经死了，烧成灰了！你找什么！」
楚京雪的目光骤然变冷。
「我说了，滚。」
那一个字，仿佛带着千钧之力，让楚晚晴的身体抖了一下。
她怨毒地瞪了我一眼，又畏惧地看了看楚京雪，最终还是不甘地转身，快步离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