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上，一个画着烟熏妆，头发染得五颜六色，穿着破洞牛仔裤的女孩，正对着镜头比中指。
那个女孩，是我。
十七岁的我。
会场，炸了。
二、他甩出的底牌，是我的青春
照片一张接一张地放。
第一张，我站在学校后街的墙角，嘴里叼着一根没点燃的烟，眼神挑衅。
第二张，我在一个地下LiveH的舞台上，抱着一把电吉他，声嘶力竭地吼。
第三张，我带着一群同样打扮的“兄弟姐妹”，跟另一帮人在小巷子里对峙，我手里还拎着半截啤酒瓶。
……
每一张，都是对我现在“乔氏集团总裁”身份的公开处刑。
裴嵩的声音在会场里回荡，带着一种猫捉老鼠的得意。
“各位请看，这就是我们乔氏集团未来的接班人，乔予安小姐的另一面。”
“十六岁，因为聚众斗殴，被学校记大过处分。”
“十七岁，无故旷课两个月，差点被劝退。”
“十八岁，组建地下乐队，在社会上游荡，据说，私生活也相当……精彩。”
他说“精彩”两个字的时候，特意加重了语气。
那种暗示，恶心得让人想吐。
台下的议论声更大了。
评委席上，几个德高望重的老前辈皱起了眉头。
我这边的团队成员，脸都白了。
我的助理小陈，急得快哭了，手在桌子底下不停地拽我衣角。
“乔总，怎么办，我们……”
我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安静。
我抬起头，看着台上表演欲爆棚的裴嵩。
他很享受这种感觉。
用道德的锤子，把我钉在耻辱柱上。
他以为，我会慌乱，会辩解，会失态。
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女孩，能有多强的心理素质？
尤其是在这种决定家族命运的场合。
只要我一乱，乔家就输了。
他甚至还准备了“人证”。
一个看起来很潦倒的中年男人被请上了台。
“这位张先生，当年是乔小姐的教导主任，我们听听他是怎么说的。”
那个姓张的男人，眼神躲闪，不敢看我。
他拿着话筒，声音发抖。
“乔……乔予安同学，当年确实……确实是我们学校最头疼的学生。不服管教，屡次违反校规……”
裴嵩满意地看着这一切。
他像个导演，掌控着整出戏的节奏。
他以为他甩出的是王炸。
能把我，把乔家，炸得粉身碎骨。
他不知道。
他甩出的那些，不是我的丑闻。
那是我的青春。
虽然操蛋，虽然混乱，虽然傻逼。
但那就是我的一部分。
我从来，没想过要否认它。
所有照片都放完了。
裴嵩做了个总结陈词。
“一个连自己的学业和品行都管理不好的人，我们怎么能相信，她能管理好一个三百亿的项目？她能对这座城市的未来负责？”
他转身，对着评委席深深鞠了一躬。
“我的话完了，谢谢大家。”
掌声，没有。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
有同情，有幸灾乐祸，有鄙夷，有好奇。
像无数根针，扎在我身上。
主持人清了清嗓子，试图把流程拉回来。
“呃，谢谢裴总的补充，下面，有请乔氏集团代表，乔予安小姐，上台阐述方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