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了起来。
整理了一下西装的领口。
然后，一步一步，走向那个刚刚还属于裴嵩的舞台。
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只听得到我的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嗒，嗒，嗒。”
每一步，都像踩在裴嵩那张志在必得的脸上。
三、我的反击，从一声谢谢开始
我站到演讲台前。
拿起话筒，试了试音。
“喂。”
声音通过音响，清晰地传遍整个大厅。
我没有看PPT，也没有看我的演讲稿。
我的目光，扫过台下的每一个人。
评委，同行，记者，还有坐在第一排，好整以暇等着看我笑话的裴嵩。
然后，我笑了。
很轻，但很真实。
“首先，我要谢谢裴总。”
我开口说的第一句话，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包括裴嵩。
他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
“谢谢您，为我准备了这么一份特别的开场白。”
“也谢谢您，帮我省去了自我介绍里最麻烦的一部分。”
我转过身，指着大屏幕上定格的那张，我叼着烟，比着中指的照片。
“没错，这个人，是我。”
“照片上所有的事情，我都做过。”
“打架，逃课，玩乐队，我全都承认。”
“那位被请上台的张主任，也没有说谎。当年，我确实是学校里最让人头疼的学生。”
我的坦然，让会场的议论声瞬间消失了。
针落可闻。
所有人都没想到，我会是这个反应。
不哭不闹，不辩解不否认。
就这么平铺直叙地，全认了。
我看到裴嵩的眉头，拧了起来。
我的助理小陈，在台下紧张地攥着拳头，嘴巴张成了“O”型。
我继续说，声音不大，但很稳。
“裴总刚才问了一个很好的问题。”
“一个连自己都管理不好的人，怎么管理一个三百亿的项目？”
“这个问题，我也问过我自己很多次。”
我的目光，再次回到裴嵩脸上。
“但我想，裴总可能搞错了一件事。”
“管理，不等于循规蹈矩。”
“尤其是在今天这个时代，一个只懂得遵守规则的管理者，不是一个好的管理者。他顶多，算一个合格的执行者。”
我按动手里的翻页笔。
大屏幕上，我的“黑历史”照片被一张商业分析图表覆盖。
那是城南A07地块周边未来五年的商业潜力增值曲线。
“我承认，我不是一个‘乖’学生。因为学校的规则告诉我，学生就该安安静静坐在教室里，背那些枯燥的公式和定义。但我发现，商业世界的规则，跟这完全相反。”
“我十六岁打架，不是因为我好勇斗狠。是因为我的朋友被校外的人欺负，老师和学校都选择息事宁人。我带着人去找回场子，我学会了第一件事：公平，不是靠别人施舍的，是靠自己争取的。这叫‘风险控制’和‘主动出击’。”
“我十七岁旷课，不是因为我厌学。是我发现教科书里的知识，已经跟不上互联网的发展。我用那两个月的时间，泡在城市里最大的图书馆，自学了编程和金融建模。我学会了第二件事：永远不要让固有的框架，限制你的认知。这叫‘打破信息壁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