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接过水,喝了一口,“谢谢。”
“跟我还客气什么。”他笑了笑,发动了车子,“回家?”
“嗯,回家。”
这个“家”,是我和陆泽的家。
他是我的未婚夫,也是我这十年里,唯一的光。
车子平稳地驶入夜色,我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思绪万千。
我以为我可以很平静地面对沈修然,可亲眼看到他,那些被尘封的恨意还是不受控制地翻涌上来。
回到家,我先去洗了个澡,想把今天所有的不愉快都洗掉。
等我穿着睡袍从浴室出来时,陆泽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面前的茶几上放着一个医药箱。
“过来。”他朝我招手。
我走过去,他拉着我的手,让我坐下。
然后,他小心翼翼地卷起我的袖子,露出了我手腕上那道被沈修然捏出来的红痕。
“都紫了。”陆泽的眉头皱了起来,声音里满是心疼。
他拿出药膏,用棉签沾了,轻轻地为我涂抹。
他的动作很轻,很温柔,我却觉得那药膏像是涂在我的心上,又凉又疼。
“清辞,”他一边涂药,一边低声问,“后悔吗?”
我愣了一下:“后悔什么?”
“后悔回来。”
我沉默了。
回来面对这一切,把结痂的伤口重新撕开,暴露在空气里,怎么可能不疼。
“不后悔。”我看着他,认真地说,“有些债,必须讨回来。”
陆泽没再说话,只是低头,更专注地为我上药。
良久,他才开口:“沈修天,沈修然同父异母的哥哥,你还记得吗?”
我当然记得。
一个比沈修然更阴狠,更不择手段的人。
当年沈修然虽然混蛋,但很多恶毒的主意,都是沈修天在背后出的。
“他最近在接触我们公司的一个对手,似乎想拿到我们正在竞标的城南项目。”陆泽说。
“他想用这个项目,作为他在沈氏立足的筹码。”我立刻明白了。
沈修天是沈鸿源的原配所生,一直不受待见,在公司里也没什么实权。
如果他能抢走陆泽手里的项目,不仅能重创我的公司,还能向沈鸿源证明自己的能力,一石二鸟。
“他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我冷笑。
“我已经让人盯着他了。”陆泽盖上药膏的盖子,“不过,我担心的不是他。”
“那你担心什么?”
“我担心他会利用沈修然来对付你。”陆泽抬起头,眼神凝重,“沈修然对你,有愧。人一旦有了愧疚,就容易被利用。”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门铃突然响了。
这么晚了,会是谁?
陆泽起身去开门,我也站了起来。
门外站着的,是沈修然。
他看起来喝了很多酒,满身酒气,眼神涣散,见到开门的陆泽,他愣了一下,随即一把将他推开,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
“顾清辞!”他大喊着我的名字。
当他看到我穿着睡袍,和陆泽共处一室时,他眼中的最后一丝理智也崩断了。
“你果然跟他有一腿!”他冲过来,抓住我的肩膀,疯狂地摇晃,“你就是为了报复我,才故意找个男人来气我,是不是!”
“沈修然,你发什么疯!”我被他晃得头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