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盯着那几颗苦杏仁核,忽然想到一种可能。如果有人将苦杏仁汁液提前浸入盛放羹碗的碗壁,或者涂抹在调羹上……剂量不大,但足以让体质敏感的人出现剧烈反应。

好阴毒的手段!若非我有着现代医学知识,根本察觉不到这细微的异常,只会当成普通的吃坏肚子。

是谁?张玉婉的手已经伸得这么长了?还是这东宫里,还藏着别的想搅浑水的人?

我将发现暗中告知了沈愈。他听完,沉默片刻,道:“看来,有人不想东宫太平,更不想有皇嗣平安降生。”他看向我,眼神锐利,“姜医生,你的妇产科,得加快进度了。‘晚秋’必须尽快找到,放在我们眼皮底下才安全。”

压力如山般袭来。

就在这时,转机意外出现了。那日我去库房清点药材,为可能到来的“产科危机”做准备。负责管理库房的是个姓钱的老太监,做事还算稳妥。我正在核对账目,忽听外面传来一阵争执声。

“钱公公,行行好,前几日领的炭火质量太差,烟大的很,我们姑娘夜里都睡不好觉。能不能换些好的?”一个清脆又带着焦急的女声响起。

“哼,你们浣衣局的下等宫女,能有炭火用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好的自然要紧着各位主子娘娘用!”钱公公的声音透着不耐烦。

“可是……”

“可是什么可是!再啰嗦,连这些次的都没了!快走快走!”

我皱眉,走出库房。只见一个穿着洗得发白的青色宫装的小宫女,正被钱公公推搡着,怀里还抱着个小簸箕,里面是些劣质的炭块。那小宫女约莫十五六岁,身形瘦弱,但眉眼清秀,尤其一双眼眸,黑亮亮的,带着一股不服输的倔强。

看到我出来,钱公公立刻换上一副谄媚的嘴脸:“哎呦,太子妃娘娘您怎么出来了,这点小事吵到您了,奴才该死!”

那小宫女也慌忙跪下,声音颤抖:“奴婢惊扰娘娘,奴婢该死。”

我摆摆手,目光落在她身上:“你叫什么名字?在哪个宫当差?”

“回娘娘,奴婢叫晚秋,在浣衣局当差。”她低着头,小声回答。

晚秋?!

我心头猛地一跳,几乎要按捺不住激动。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原著里那个关键宫女“晚秋”,竟然就在浣衣局!

我强压下翻涌的情绪,尽量用平静的语气问:“为何非要换炭火?可是有什么难处?”

晚秋抬起头,眼中带着恳求:“回娘娘,奴婢同屋的刘嬷嬷年迈体弱,前几日染了风寒,咳得厉害。那炭火烟大,嬷嬷受不住,咳得更凶了。奴婢实在没法子,才想来求求钱公公……”

倒是个心地善良的丫头。我沉吟片刻,对钱公公说:“去取些上好的银丝炭来,给她。以后浣衣局的份例,按三等宫人的标准给,不得克扣。”

钱公公一脸错愕,但不敢违逆,连声应下。

晚秋更是惊喜交加,连连磕头:“多谢娘娘!多谢娘娘恩典!”

我看着跪在地上的她,单薄的身子仿佛风一吹就倒。这就是未来皇长孙的生母?看起来如此弱小,该如何在这吃人的东宫活下去?

一个计划瞬间在我脑中形成。

“晚秋,”我开口道,“你既心善,又口齿伶俐。本宫身边正缺个细心打理药材的丫头,你可愿意来本宫院里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