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难道,这后宫争斗,这么快就开始了?而且目标,似乎直指这些可能孕育子嗣的妃嫔?

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如果真是这样,那寻找和保护“晚秋”的任务,将远比我想象的更加凶险。

我安抚了柳盈盈几句,让她好好休息,承诺会查明真相。走出殿门,夕阳将我的影子拉得长长的。

看来,这东宫妇产科,不仅要管“生”,还得先学会“斗”了。

沈愈,你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我望着前朝方向,心里默默吐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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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盈盈落水的事,我没声张,只暗中加派了心腹看守她的院子,饮食药物一律经我亲手查验。沈愈,不,太子殿下那边,我也让春桃递了消息,只说了句“后院起火,小心魏风”。

他那边回信更简练,就两个字:“已知。”

这男人,穿成太子后,越发惜字如金,气场也日渐迫人。偶尔在前庭遇见,他一身玄色蟒袍,目光扫过来,明明还是沈愈那双熟悉的眼睛,却带着属于李琮的威压,让我心里直打鼓。只有极少数无人时分,他才会卸下那层外壳,揉着眉心骂一句:“这该死的夺嫡,比连做三台大手术还累。”

柳盈盈休养了几日,脸色渐好。我去看她时,她屏退左右,抓着我的手,指尖冰凉。

“娘娘,那日……妾并非完全失足。”她声音压得极低,眼中有后怕,“有人从背后推了我一把,力道很大。我回头时,只瞥见一片鹅黄色的衣角,像是……像是张承徽身边大丫鬟春杏常穿的颜色。”

张玉婉!果然是她!

我心头火起,面上却不动声色:“此事我心中有数,你安心养胎,一切有我。”我拍拍她的手,发现她腕间有一道极浅的红痕,不细看根本发现不了。“这是?”

柳盈盈下意识缩回手,眼神闪烁:“没、没什么,前几日不小心被树枝划了一下。”

树枝能划出这么整齐的痕迹?我心下存疑,但见她不愿多谈,也不好逼问,只嘱咐她多加小心。

就在我琢磨着怎么对付张玉婉时,东宫又出事了。

这次是另一位新晋的刘承徽,突然上吐下泻,腹痛难忍。太医来看过,说是吃了不洁之物,开了几副药便走了。可我瞧着刘承徽的症状,总觉得不对劲。呕吐物里有股极淡的酸涩气,不像是寻常食物腐败。

我借口探望,仔细检查了她的饮食残留,又趁人不备,用银簪探了探她喝剩的药汁。银簪并未变黑,但我凑近闻了闻,隐约嗅到一丝若有若无的苦杏仁味。

氰化物?不对,这个时代应该没有这么纯的提炼技术。但某些含有氰苷的植物,如苦杏仁、木薯处理不当,也会引起类似中毒症状!

我立刻警觉,下令封存刘承徽今日所有入口之物,又亲自带人去小厨房搜查。果然,在角落的泔水桶里,找到了几颗未被完全捣碎的苦杏仁核,混在一堆厨余里,极难察觉。

“刘承徽今日可食用过杏仁酪之类的点心?”我问她的宫女。

宫女战战兢兢地回答:“回娘娘,承徽娘娘今日胃口不佳,只喝了小半碗厨房送来的莲子羹,并未吃杏仁酪。”

莲子羹?我检查过剩下的羹,并无异味。问题出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