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握紧了手中的规则注射器，悄无声息地靠近，将采集口对准零所在的方向。
注射器尾部的显示屏开始飞快滚动数据，各种混乱的、扭曲的符号交替闪现。
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到来，零的动作停了下来。他没有回头，只是用那种苏凉听了九十八遍，依旧会觉得心底发寒的、带着笑意的声音开口：
“苏医生，你又来了。”
他缓缓转过身。那张脸，依旧是超越性别的完美，皮肤白皙得近乎透明，唇色却异常红艳。最慑人的是那双眼睛，深邃如星空，此刻却翻滚着浓郁到化不开的偏执与疯狂。
“这次，准备用什么新方法杀死我吗？”他歪着头，笑容天真又残忍，“还是……终于决定，留在我身边了？”
他向前走了一步，逼近苏凉。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变得粘稠起来，阴影在他脚下如同活物般蠕动、延伸。
苏凉强迫自己站在原地，没有后退。她举起规则注射器，显示屏上的数据流达到了顶峰。
【信息素采集完成度：35%……67%……】
“我是医生，”苏凉听到自己的声音冷静得不可思议，“我来给你看病。”
零明显愣了一下，随即，他眼中的疯狂被一种更深沉、更炽热的东西取代。他几乎是瞬间就到了苏凉面前，冰冷的手指抚上她的脸颊，动作轻柔得像是在触碰一件稀世珍宝。
“看病？”他低低地笑了起来，气息拂过苏凉的耳廓，“苏医生，病的人是你啊。你总是想逃，总是想拯救那些无关紧要的东西……只有我，只有我才能让你真正地‘活着’。”
他俯下身，额头几乎要抵住苏凉的额头，那双星空般的眼眸紧紧锁住她：“你看，这个世界多么丑陋，充满了无趣的规则和脆弱的生命。只有毁灭，才能带来极致的美。而你，苏医生，你是这毁灭盛宴中，我唯一想要珍藏的……回响。”
【信息素采集完成度：100%。分析中……诊断初步形成：情感认知系统严重扭曲，存在极度不稳定的占有欲与毁灭倾向，伴随强烈的‘执念反馈’现象，执念核心……指向宿主（苏凉）。警告：患者情绪波动剧烈，领域稳定性下降！】
【任务“初诊”完成。奖励发放。】
一股清凉的感觉融入苏凉的意识，她对周围规则的感知似乎清晰了一丝。但同时，她也感觉到零周身的气场变得更加危险。
他似乎因为“执念核心”被点破而有些恼怒，又或许是因为苏凉这次截然不同的反应。
“珍藏？”苏凉试图推开他，却发现对方的力量如同铁箍，“你的珍藏，就是一次次杀掉我？”
“那是因为你总是想离开！”零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丝委屈和暴戾，“每一次，每一次你都把目光投向别处！只有当你生命终结的那一刻，你的眼睛里，才只有我！”
他猛地收紧手指，苏凉感到呼吸一窒。
熟悉的死亡预感笼罩下来。
又要……结束了吗？第九十九次……
就在这时，系统的电子音再次响起，带着一种不合时宜的“欢快”：
【叮——检测到患者占有欲指标飙升，触发紧急诊疗方案：月光曲安抚。请宿主在三十秒内，为患者唱一首充满爱意的情歌，以降低其攻击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