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被蒙在鼓里的，可怜的女人。
一个念头，像毒蛇一样从我心底钻了出来。
王振，你不是最在乎你那个“家庭美满、事业有成”的名声吗？
你不是最喜欢看别人给你卖命，自己坐享其成吗？
你想在马尔代夫逍遥七天？
行。
我让你回来的时候，家没了。
我深吸一口气，手指在屏幕上敲下一行字，然后点了发送。
“嫂子，国庆快乐。王总还在忙项目，真是辛苦你了。”
2
消息发出去后，我有点心慌。
像个干了坏事的小孩，一遍遍刷新着聊天界面。
办公室的兄弟们还在群里骂骂咧咧，但我一个字也看不进去了。
我在干什么？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职场抱怨了，我正在试图插手老板的家事。
这无异于在悬崖边上跳舞。
大概过了十分钟，手机亮了。
是陈曦的回信，很简单，只有几个字：“谢谢。你们也辛苦了。”
客气，疏离，但没有拒人于千里之外。
我盯着那行字，仿佛能看到一个女人，独自守着一栋空旷的别墅，礼貌而孤独地回复着丈夫下属的节日问候。
我的胆子大了一点。
“是啊，王总对项目要求高，我们都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就是这过节的，嫂子你一个人在家，也挺冷清的吧？”
我把“一个人”三个字，咬得特别重。
这一次，她回得很快。
“习惯了，他总是这么忙。”
后面跟了一个微笑的表情。
我却从那个表情里，读出了一丝苦涩。
“习惯了”，这三个字，包含了多少的失望和自我安慰。
我没有再回复。
鱼饵已经放下，现在需要的是耐心。
我把手机扔到一边，强迫自己把注意力拉回到工作上。但代码在我眼里，都变成了一行行的嘲讽。
下午三点，我正头昏脑涨，手机又震了。
还是陈曦。
她发来一张照片，是一只橘猫，懒洋洋地趴在阳台的吊篮里晒太阳。
“家里的‘监工’，比你们老板可懒多了。”她发来一句带着点俏皮的话。
我心里一动。
她主动找我了。
这是一个信号。一个她很无聊，需要有人说说话的信号。
我立刻回复：“哈哈，它这是在替王总监视我们有没有摸鱼。”
“那你们可得小心了，它可是很严格的。”
一来二去，我们竟然聊了起来。
从她的猫，聊到她养的多肉，再聊到她最近在追的剧。
我发现她其实是个很有趣的人，只是她的生活里，似乎缺少一个能听她说话的观众。
王振，那个只知道在外面作威作风的男人，他知道他老婆喜欢看什么剧吗？他知道她养的那盆多肉叫什么名字吗？
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他自己。
聊到傍晚，我假装不经意地问了一句：“嫂子，晚饭吃了吗？”
“还没呢，一个人懒得做。”
机会来了。
“嫂子，我正准备带兄弟们去搓一顿，你要不要一起来？人多热闹点。”
我这是在赌。
赌她会拒绝，但心里会泛起一丝涟漪。
果然，她很快回了：“不了，你们去吧，玩得开心点。”
“那好吧。”我故作遗憾地回复，“对了嫂子，我记得上次家庭日，你说过家里的水龙头有点问题，一直滴水？我以前学过点水电，要不我顺路过去帮你看看？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