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是我的真正目的。
一个能让我走进她家里的，合情合理的理由。
那边沉默了很久。
久到我以为她要拒绝了。
就在我心快要提到嗓子眼的时候，她回了一个字。
“好。”
3
我几乎是跑着离开公司的。
在楼下的五金店，我买了一套最专业的管钳和各种型号的密封圈。
然后，我开车导航，前往王振家的别墅区。
那是我第一次去他家。
独栋别墅，带一个大花园，在寸土寸金的市区，彰显着主人非凡的财力。
我按响门铃的时候，手心全是汗。
门开了，陈曦站在门口。
她穿着一身居家的棉质长裙，没有化妆，头发松松地挽着，比上次在公司活动上看到的，少了几分精致，多了几分柔和。
“麻烦你了，江组长。”她侧身让我进去。
“叫我江风就行了。”我换上鞋，走进客厅。
房子很大，装修得很豪华，但空荡荡的，没什么人气。
偌大的别墅，安静得能听到冰箱制冷的嗡嗡声。餐桌上只摆着一副碗筷，旁边是几样看起来没怎么动过的饭菜，已经凉了。
我的心，没来由地被刺了一下。
“就是楼上洗手间的水龙头。”陈曦领着我上楼。
问题不严重，就是里面的密封圈老化了。
我打开我带来的工具包，装模作样地开始检查。陈曦就站在旁边看着，有些局促。
“嫂子，你把这个递给我。”我指了指一个扳手。
“哦，好。”她递给我。
“那个密封圈，最小号的那个。”
“是这个吗？”
“对。”
我故意放慢了动作，一来一回地使唤她。
这不是为了修水龙头，而是为了打破我们之间那层“老板下属”和“老板夫人”的尴尬隔膜。
在这样狭小的空间里，通过这种简单的协作，人与人之间的距离会迅速拉近。
果然，没过多久，她就放松了下来，甚至开始主动跟我说话。
“你好像很熟练。”
“以前在老家，什么都得自己干。”我拧紧最后一颗螺丝，打开水龙头，一滴水都不漏了。“好了。”
“太谢谢你了。”她脸上露出由衷的笑容，“多少钱？我转给你。”
“不用不用，举手之劳。”我摆摆手，开始收拾工具，“王总平时在外面那么照顾我，我帮嫂子做点小事，不是应该的吗？”
我特意在“照顾”两个字上，加了点意味深长的语气。
陈曦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黯淡下去。
她没说话，只是默默地帮我把工具一件件放回工具箱。
我看着她低垂的眼帘，知道我那句话，戳中了她的心事。
王振还不知道，他精心维系的家庭，已经从内部裂开了一条缝。
而我，就是那个把手伸进裂缝里的人。
4
从洗手间出来，气氛有点微妙。
“要不……喝杯茶再走吧？”陈曦打破了沉默。
“好。”我没有拒绝。
我们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中间隔着一个人的距离。
她泡了茶，手法很娴熟，一看就是常喝。
“王振他……在公司是不是也经常这样，为了工作不顾一切？”她捧着茶杯，状似无意地问。
我心里冷笑。
不顾一切？他是为了自己不顾我们的一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