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浓重霉味和腥臊气的黑暗。
我重重摔落在某个坚硬粗糙的地方。
浑身骨头像散了架。
耳边,是此起彼伏的、惊恐而虚弱的咳嗽声。
还有苍蝇嗡嗡的声音。
我艰难地睁开眼。
模糊的视线里,是低矮的、漏风的茅草顶。
身下,是潮湿的、散发着恶臭的稻草。
我……在哪儿?
2
头痛得像要裂开。
胃里翻江倒海,一股浓烈的霉味混杂着牲畜的腥臊气,直冲鼻腔。
我猛地睁开眼。
映入眼帘的,是低矮、漏光的茅草顶,几根烂稻草正掉在我脸上。
身下是潮湿冰冷的稻草,黏腻不堪。
我挣扎着想坐起来,却发现自己穿着一身粗糙无比、扎得皮肤生疼的麻布衣服。
奖杯呢?公寓呢?那场该死的网络风暴呢?
“我……这是在哪?”我下意识地喃喃自语,声音沙哑得厉害。
“嘿!那怪人醒了!”一个带着浓重口音的声音响起。
我循声望去,只见猪圈矮栏外,围着几个穿着古代粗布短打、面黄肌瘦的男人。他们眼神麻木,带着一种深深的疲惫和……恐惧?
“你……你们好?请问这里是?”我试图用普通话询问,撑着想站起来,腿却一阵发软。
那几人像被吓到一样,齐齐后退半步。
“说的什么鬼话?” “穿的也怪模怪样……” “怕不是跟那灾星一样,招来瘟疫的!”一个干瘦的男人指着我,眼神惊恐。
灾星?瘟疫?
我心头一跳,强忍着不适,扒着摇晃的栏杆站稳:“我不是坏人!我迷路了!这是哪个省?能借个电话吗?”
“电话?啥是电话?” “你看他,胡言乱语,定是癔症了!” “滚远点!别把晦气传给我们!”那干瘦男人捡起一块土疙瘩,朝我扔过来。
我偏头躲开,土块砸在身后的烂木槽上,碎了。
心,彻底沉了下去。
这不是恶作剧。这服饰,这语言,这环境……我猛地低头,手机没了,奖杯没了,只有恶臭和疼痛
穿越了?
荒谬的念头如同冰水,浇了我一个透心凉。
“嗬……嗬……”一阵微弱的、如同破风箱般的喘息声,从猪圈最阴暗的角落传来。
我这才注意到,那里蜷缩着一个黑影。
一股比猪圈本身更浓烈的腐臭味,从那里散发出来。
我眯着眼,借着棚顶破洞透下的光,看清了那是什么——
一个少年!
脖子上套着粗糙的铁链,铁链另一端死死钉在后面的木桩上。
他赤裸的上身,几乎看不到一块好肉。密密麻麻的脓疮、纵横交错的鞭痕、还有一个个明显是烫伤留下的狰狞疤痕。
他瘦得皮包骨头,肋骨根根可见。
最让我胃部痉挛的是,他手里正捧着一块明显已经腐烂发黑、爬满蛆虫的肉块,机械地往嘴里塞。
咀嚼。
黑色的汁液顺着他的嘴角流下。
“呕——”我再也忍不住,扶着栏杆干呕起来。
“看什么看!”监看的干瘦男人朝我吼道,“给灾星吃就不错了!要不是他,河神怎么会降下瘟疫!”
另一个面色灰败的村民也啐了一口:“就是他!李振邦!这扫把星克死爹娘,现在又要害死我们全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