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声在空旷的车库回荡。我摸到战术笔的释放钮，笔尖弹出时发出轻微的咔嗒声。
苏雨晴突然抓住我手腕，她的指甲陷进我皮肤。"别动，"她耳语时带着薄荷糖的气息，"他腰间有电击枪。"
陈枭的皮鞋停在五米外。我听见他掏出对讲机：
"B区没有发现，继续搜查主楼。"等脚步声消失，苏雨晴立刻退开两步。
她整理衣领的动作像在擦拭什么脏东西："明天下午三点，青岩咖啡馆。想知道那些'意外死亡'的真相就别迟到。"
她甩上车门时，我看见后座放着个牛皮纸档案袋，露出的照片一角赫然是今早第六个"意外"受害者的车祸现场。医院走廊的消毒水味混着血腥气钻进鼻腔，苏雨晴的白衬衫袖口沾着暗红。
她将那份招赘协议按在我病床护栏上，纸面还带着她掌心的温度。"签了它。"
她指甲缝里残留着干涸的血迹，"董事会需要看到苏氏有稳定的继承人。"我盯着协议上"婚约存续期间不得调查苏氏内部事务"的条款，肋骨的钝痛突然变得尖锐。
窗外树影在协议上投下蛛网般的裂痕。"你父亲尸骨未寒。"
我撕开文件时听见纸纤维断裂的脆响，"现在用这个当筹码？"苏雨晴的睫毛在颧骨投下两片青灰。
她突然抓住我吊针的软管，输液袋在架子上剧烈摇晃。"陈枭在清洗反对派。"
她声音压得极低，"今早又有个董事在健身房'心脏病发作'，你猜他死前最后见的是谁？"玻璃爆裂的巨响淹没了她的尾音。
我本能地扑倒她，卡车车头撞碎窗框的瞬间，飞溅的玻璃渣像冰雹砸在背上。耳鸣中听见苏雨晴在咳嗽。
她摸到我后背的湿润时，手指明显抖了一下。"别动。"
她扯下领带扎紧我流血的小臂，"唐小刀在隔壁机房？"我点头时看见烟尘里有人影逼近。
苏雨晴从靴筒抽出微型手枪，保险栓滑开的咔嗒声异常清晰。"三个。"
她贴着墙根移动，"陈枭从黑市买的雇佣兵。"第一声枪响震得耳膜生疼。
苏雨晴的子弹精准穿过门缝，走廊传来重物倒地的闷响。她换弹匣的动作行云流水，完全不像第一次实战。
"右肩脱臼了？"我注意到她射击时别扭的姿势。
她没回答，把手机塞进我掌心。屏幕上是唐小刀发来的定位红点，正在向我们所在楼层移动。
我听见他标志性的口哨声从通风管道传来。"接着！"
通风口栅栏突然坠落，唐小刀抛下个冒着电火花的手机，"刚黑进袭击者的通讯器。"苏雨晴抢过手机划开屏幕。
她盯着解码后的通讯记录，嘴唇抿成一条直线。"陈枭私人号码。"
她把屏幕转向我，最新通话记录显示在卡车撞楼前37秒，"但他用的不是常规基站。"唐小刀从管道滑下来，键盘敲击声快得像暴雨。
他忽然倒吸冷气："IP伪装了三层，最终定位在苏氏大厦21层。"
"我父亲的旧办公室。"苏雨晴的瞳孔骤然收缩，"现在被陈枭改成了..."
她的话被第二轮扫射打断。子弹穿透病房木门，在唐小刀脚边打出一排弹孔。
我抄起输液架砸向消防喷淋头，警报声中整个走廊陷入暴雨般的水幕。"走安全梯！"
我拽起唐小刀时，苏雨晴已经踹开通往药房的后门。她回头看我那一眼，让我想起特种部队时负责断后的战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