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弟弟是尿毒症，保守治疗至少要四十万。」
我拿着确诊报告，手都在抖。
我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和老公陈峰的联名账户里，那笔准备换车的二十万存款。
我立刻给他打了电话。
「陈峰，小阳病了，很严重。」
「要花很多钱。」
我小心翼翼地问。
「我们那笔钱，能不能先拿出来救急？」
电话那头沉默了。
过了好久，他才缓缓开口。
「苏禾，我们结婚三年了。」
「这三年你为你娘家付出了多少，我都看在眼里。」
「说句实话，以我们俩的收入，早就该买房了。」
「我知道你心好，对家人掏心掏肺。」
「但我觉得，你也应该知道，在你生死关头的时候，你家人会不会也这样对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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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话让我愣住了。
几分钟后，我妈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语气很急。
「苏禾，你马上回家一趟！」
我心里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挂了电话，我开车往娘家赶。
路上，陈峰的短信来了。
「我跟你家人说，是你得了这个病。」
「需要找他们借钱，可能还要卖掉老家的房子。」
我看着短信，手脚冰凉。
我到家时，我爸、我妈，还有我弟苏阳，都坐在沙发上。
满脸严肃。
见我进门，我妈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
「禾禾回来了，坐。」
我爸低着头抽烟，一言不发。
苏阳盯着手机，头也没抬。
我走过去，在他们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我妈清了清嗓子，先开口了。
「禾禾，陈峰打电话跟我们说了。」
「你看……不是妈狠心，我们家什么情况你也知道。」
「你弟弟还没成家，以后用钱的地方多着呢。」
我爸摁灭烟头，接过了话头。
「卖房子更不可能。」
「那是留给小阳娶媳妇的，是他的根。」
我没说话，只是把目光转向苏阳。
「你也是这么想的？」
苏阳终于把视线从手机屏幕上挪开。
他皱着眉看我。
「姐，人不能这么自私吧？」
「你这个病就是个无底洞，为了给你治病，把家里的钱全花光，还要我们背一身债。」
「到时候你人没了，我们剩下的人怎么办？」
「你有没有替我们想过？」
我看着他理直气壮的样子，气得想笑。
我只是想活下去而已。
在他嘴里，却成了自私。
我妈见气氛不对，赶紧打圆场。
「好了好了，一家人说什么气话。」
她拍了拍我的手，语气放软了些。
「禾禾，我们也不是不管你。」
「我跟你爸商量了，你这个病，去大医院也是白花钱。」
「我托人打听了个乡下的老中医，据说祖传的方子，专治这种病。吃几副草药，花不了几个钱，说不定就好了。」
我看着她，冷冷地开口。
「所以，这就是你们商量出来的结果？」
我妈脸上有点挂不住。
「我们还不是为了你好！」
我站起身。
「不用了。」
「我自己想办法。」
我说完，转身就走。
身后，传来我妈松了一口气的声音。
「你看，我就说禾禾最懂事了，不会为难我们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