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挑了挑眉，从茶几下面抽出一个文件袋，从里面拿出了那份公证过的赠与合同，在他们面前晃了晃，“舅舅，麻烦您睁大眼睛瞧瞧，这上面白纸黑字写的是什么？”
刘强不识字，但他认识我妈的名字和那个鲜红的手印。
刘芬也凑过来看，当她看清上面的内容时，整个人都傻了。
“赠……赠与合同？房产……无偿赠与……林洲？”她一个字一个字地念着，声音都在颤抖，“这……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记得？”
“您当然不记得了。”我把合同收回来，小心地放回文件袋，“一年前，我跟您说市政要统一换发新的房产证，让您签个字。您当时还夸我懂事，能替您分忧呢。喏，就是这个。”
“你……你算计我！”刘芬终于反应过来了，她指着我的手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你从一年前就开始算计我！”
“妈，话不能这么说。”我拉上行李箱的拉链，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这不叫算计，这叫未雨绸缪。我要是不这么干，现在我兜里就只剩二十万，而您和我这位好舅舅，正拿着我的五百八十万大吃大喝，顺便嘲笑我是个傻子。您说，对吗？”
我的声音很平静，但每一个字都像一根针，狠狠地扎在刘芬的心上。
她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陌生和恐惧。
她好像第一次认识她这个儿子。
“不可能……我不信！”她疯了一样扑过来，想抢我手里的文件袋，“这是假的！是你伪造的！”
我侧身躲过，冷冷地看着她：“妈，别闹了，上面有公证处的章呢，伪造不了。您要是不信，可以去告我，看法院信您，还是信这份有法律效力的合同。”
刘芬的动作僵住了。
她知道，我说的是真的。
“姐……这可咋办啊……”刘强彻底慌了，他拉着刘芬的袖子，都快哭出来了，“警察说，要是我不把钱还回去，就要按诈骗罪起诉我……姐，你可得救救我啊！”
我妈看着她那窝囊废弟弟，又看看我这张冷漠的脸，两眼一翻，直挺挺地就往后倒了过去。
“哎呀！妈！妈您怎么了！”
我还没动，我那“孝顺”的表弟刘浩就一个箭步冲上去，抱着我妈的大腿开始嚎丧。
我冷眼旁观，心里只有一个想法：
呵，又开始演了。
5
我妈那晕倒，跟天气预报似的，说来就来，说走也就走。
前后不到五分钟，在我舅妈掐了半天人中之后，她“悠悠”转醒了。
一醒过来，她就换了策略。不骂了，也不闹了，开始打感情牌。
她颤巍-颤巍巍地从地上爬起来，拉着我的手，老泪纵横：“小洲啊，是妈错了，妈糊涂了！妈就是想让你舅过得好点，没想着要亏待你啊！那五百八十万，你就让你舅先用着，等他周转开了，马上就还你，行不行？”
“不行。”我抽出手，斩钉截铁。
“你……”
“妈，您别演了，累不累啊？”我看着她，眼神里没有一丝温度，“还钱？我舅什么德行您不清楚？那钱进了他的口袋，就等于进了澳门赌场的口袋，您指望赌场把钱吐出来？”
“你个小王八蛋怎么跟你妈说话呢！”我舅妈又忍不住了，指着我鼻子骂，“我们家哪里对不起你了？你小时候你妈奶水不够，还是我匀给你吃的！你个没良心的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