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少在这里装蒜!哪有这么巧的事!”我妈根本不信,“你不是在那个远星集团当大领导吗?你肯定有关系!你快去帮我们问问,让他们多赔点钱!不!最好是让他们别拆了!你必须去!”
她的语气,又恢复了那种理所应当的命令式。
“我为什么要帮你?”我反问,“你忘了?我现在是过街老鼠,是身败名裂的不孝女。我这种人,谁会给我面子?”
“你……”我妈被我噎得半天说不出话,随即又开始哭嚎,“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我不管,你必须去!你要是不去,我就……我就去你们公司跳楼!”
“好啊。”我轻笑一声,“公司顶楼风景不错,记得选个好天气。不过我提醒你,我们公司买了高额的公众责任险,你跳下来,除了给清洁工添点麻烦,什么都得不到。哦对了,说不定林小辉还能因为你,再收到一波网络打赏。”
“你……你这个畜生!”我妈气得浑身发抖,直接把电话给挂了。
接下来几天,她和林小辉带着那群老邻居,天天跑到开发商“东海投资”的临时办事处去闹。
他们拉横幅,喊口号,甚至还有人躺在地上装死,把网上学来的那套“维权”手段用了个遍。
可惜,他们面对的不是心软的公司公关,而是我花高价请来的,最专业的安保团队和律师团队。
安保把他们拦在外面,律师则直接给他们发了警告函。
几次三番下来,邻居们看讨不到好处,又怕真的惹上官司,渐渐都偃旗息鼓,拿着那点微薄的补偿款,不情不愿地搬走了。
最后,只剩下我妈和林小辉,成了那栋楼里最后的“钉子户”。
断水,断电。
垃圾堆满了楼道,散发着恶臭。
林小辉那个还没过门的未婚妻,来看了一眼这如同废墟般的环境,又得知了拆迁款少得可怜,连婚房首付的零头都不够,当场就提出了分手。
“林小辉,我真是瞎了眼才会看上你!跟你结婚?住这种鬼地方吗?你和你那个只会撒泼的妈,过去吧!”
女孩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林小辉呆呆地站在原地,仿佛被抽走了所有力气。
我通过监控,冷冷地看着这一幕。
妈,你最看重的儿子的婚事,黄了。
你最引以为傲的“苦”,现在才刚刚开始上菜。
别急,一道一道来。
4
林小辉的未婚妻跑了,这对我妈来说,是天塌下来一般的打击。
她把所有的怨气都撒在了我身上,一天给我打几十个电话,内容翻来覆去就是那么几句,骂我是丧门星,是害人精,害得她儿子结不成婚,老林家要断子绝孙。
我一个都没接,任由她在电话那头歇斯底里。
被断水断电的筒子楼根本没法住人,他们只能拿着那点可怜的拆迁款,在最偏远的城郊租了一个阴暗潮湿的地下室。
从前,我妈总喜欢在饭桌上忆苦思甜,说她年轻时住地下室有多苦,但为了孩子,她都熬过来了。言语间,充满了自我牺牲的伟大感。
现在,梦想成真了。
林小辉受不了这个落差,彻底颓废了。他整天躺在出租屋里玩手机,要么就是抱怨他妈没本事,要么就是发信息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