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李不寿冷漠地看着她,看着这个不久前还想用告示将他置于死地的女人。

他忽然笑了,笑意却未达眼底。

“你的命,与我何干?”

火把的光亮已经映红了巷口的青石板,一队身着黑色劲装、腰佩制式长刀的武士正朝这边快速逼近,他们行动间悄无声息,只有装备在碰撞。

那是训练有素的死士。

“秦川的口信!”燕微凉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她像是下了某种赌注,用尽全力压低声音吼道,“你把秦川完整的口信告诉我,我告诉你哑巴猎人真正的身份!我知道他在哪!”

李不寿的瞳孔骤然一缩。

几乎就在同时,领头的黑衣武士猛地抬手,指向他们所在的巷子,冰冷的声音划破夜色:“目标在此,格杀勿论!”

利箭破空之声,瞬间响起。

第4章 钟声多敲了一下不是失误

那支箭矢几乎是贴着他的耳廓飞过去的,带着一股撕裂空气的凶狠劲道,死死钉入路旁的老槐树干,箭羽在清冷的月光下兀自颤动,发出沉闷的嗡鸣。

李不寿甚至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身体的本能已经先于思绪,将燕微凉一把拽到了路边的雪沟里。

两人半蹲在阴影中,周遭死寂,只有风卷起雪沫的沙沙声。

箭是从镇子的方向射来的,没有第二支,像一个警告,又像一个无声的催促。

他们没有回头,而是选择加速前行。

拐过一道山梁,前方的路中央,一道佝偻的人影跪在那里,正是胡瘸子。

他面前的雪地上,端端正正地摆着一口锈迹斑斑的铁匣子。

看到二人靠近,胡瘸子干裂的嘴唇哆嗦着,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声音嘶哑得如同被砂纸打磨过:“这是你爹……老哑叔临终前托我交给你的。他说,若鹰哨再响,就把这个交给‘听见风里哭声的人’。”

“听见风里哭声的人?”李不寿心头一震,这句没头没尾的话像一把钥匙,却不知要开启哪一把锁。

他走上前,接过那口沉甸甸的铁匣,入手冰凉。

在燕微凉警惕的注视下,他打开了匣子。

没有预想中的神兵利器,也没有价值连城的武功秘籍,里面只有一本被翻得起了毛边、散发着淡淡霉味的猎户记事簿。

他借着月光翻开首页,一行歪歪斜斜的字迹撞入眼帘,笔画稚嫩,却力透纸背:“腊月十七,救婴于雪冢,怀揣鹰哨,血衣上绣‘飞鹰’。”

李不寿的呼吸陡然停滞。

腊月十七,正是老哑叔告诉他的、捡到他的日子。

他的目光下意识地移到页脚,那里还有一行用更细的笔触后来补上的墨字,小得几乎看不清:“儿勿寻根,根在火中。”

火中……

电光石火间,所有线索在他脑中轰然串联。

飞鹰堂的鹰哨,寒鸦岭的祭火台,“焚剑启钥”的密令,以及这句“根在火中”的遗言。

原来,他追查的灭门惨案,从一开始就与他被遗弃的身世紧紧缠绕在一起。

他不是局外人,他就是那个本该消失在“癸未案”里的核心。

燕微凉也凑过来看清了字迹,眼中满是震惊。

她终于明白,谢无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