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彩礼风波
林晚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时，饭桌上的红烧肉还冒着热气。油星子溅在母亲赵桂兰的碎花围裙上，她却顾不上擦，指着林晚的鼻子，声音尖得像生锈的剪刀划过铁皮：“彩礼钱给你弟买学区房怎么了？你一个快三十的老姑娘，留着十万块钱能下崽？”
对面的林浩正把一块排骨啃得满嘴流油，闻言抬起头，嘴角沾着酱汁还不忘补刀：“姐，我这可是为了下一代。你看我对象她妈，说了没学区房就不订婚，你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你侄子没地方上学吧？”他说着，还故意晃了晃手机里的购房合同截图，屏幕上“首付十万元”的字样，像针一样扎进林晚的眼睛。
林晚攥着空银行卡的手开始发抖，指尖冰凉。这张卡她藏在枕头下的棉絮里，连对象周明都没告诉——那是周明家东拼西凑的彩礼，说好存着当两人婚后的应急钱，昨天她加班到凌晨三点回家，枕头被翻得乱七八糟，卡没了，林浩的房门却关得严严实实，里面还传出打游戏的欢呼声。
“那是我的钱，是我和周明的未来……”林晚的声音发颤，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想起自己在电子厂熬的十年，每天十二个小时坐在流水线上，手指被焊枪烫出一个个水泡，结痂后又被磨破，最后长成厚厚的茧子。工资卡从来都是交给赵桂兰保管，自己每月只留三百块生活费，一件羽绒服穿了五年，袖口磨破了就缝块布继续穿。她以为只要听话、懂事，总能换来一点家人的温暖，可现在才知道，她不过是林家免费的长工，是林浩的提款机。
“未来？你一个养女有什么未来？”赵桂兰把筷子往桌上一拍，碗里的汤洒了一地，“要不是我们林家收留你，你早就饿死在大街上了！现在让你帮衬弟弟一把，你还敢跟我谈未来？”
“养女”两个字像重锤砸在林晚心上。她从小就知道自己跟林浩不一样，林浩的生日每年都有蛋糕和新衣服，她的生日永远只有一句“忘了”；林浩想买游戏机，赵桂兰能连夜去市区排队，她想要一本《唐诗三百首》，却被骂“女孩子读那么多书没用”，最后还是班主任看她可怜，把自己孩子用过的旧书送给了她。可她从没想过“养女”这两个字背后，还藏着这样冰冷的算计。
林晚咬着嘴唇，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她看着桌上狼藉的饭菜，看着林浩得意的嘴脸，看着赵桂兰刻薄的眼神，突然觉得一阵恶心。她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这钱我必须要回来，那是我的东西！”
“你敢！”赵桂兰也站了起来，伸手就要抓林晚的头发，“今天你要是敢去要，我就死在你面前！”
林浩连忙拉住赵桂兰，脸上却带着幸灾乐祸的笑：“妈，别跟姐生气，她就是一时想不开。等过两天她想通了，就知道我这是为了家里好。”他说着，还冲林晚挑了挑眉，那眼神仿佛在说“你能奈我何”。
2 街头泪痕
林晚看着这母子俩一唱一和，心彻底冷了。她转身冲出家门，没带钱包，没带手机，只穿着一件单薄的外套，漫无目的地走在深秋的街头。风裹着落叶吹在脸上，像刀子一样疼，可她却觉得比不过心里的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