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凌晨三点,门铃响了。
我以为是幻觉。分手三个月,这个时间点,除了催命的甲方,没人会找我。
门铃固执地响着,一遍又一遍,像是要把我从混沌的梦里彻底拽出来。
我拖拉着拖鞋走过去,从猫眼里看到一张苍白的脸。
是时槿。
我的手在门把手上停顿了几秒,最终还是拧开了。
她穿着医院的白大褂,扣子只在胸口系了两颗,能看到里面黑色的蕾丝边,沾着点汗。她扑到我怀里时,后背的皮肤贴着我的手。
她在发抖。
“江彻……”她的声音沙哑,带着浓重的水汽,眼眶红得像只兔子。
我没说话,只是漠然地看着她。这个我爱了五年,又被她亲手推开的女人。
“我爸住院了。”她终于说出了来意,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猛地扑进我怀里,“他说要是你不来,他就不做手术……”
我没有动。她身上混着消毒水和一种陌生的、昂贵的香水味,刺鼻又熟悉。
这味道,我在上次她参加的医学晚宴请柬上闻到过。那晚,她放了我鸽子,为了去见一个什么“重要人物”。
她的手很急,冰凉的手指伸进我裤子的口袋,摸索着我的手机,像是在寻找什么依靠。“上次你说我总待在医院,我已经申请调岗了,以后每天都能陪你……”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带着哭腔,每一个字都像是精心排练过的忏悔。
她从我怀里抬起头,一滴水珠掉在我胸口的T恤上,迅速晕开一小块深色。她肩上的白大褂带子滑了下来,挂在胳膊上,露出圆润光滑的肩头。
“你说的求婚戒指,我昨天去试戴了,店员说我戴刚好……”
她仰着脸,那张曾让我魂牵梦绕的脸上,此刻写满了脆弱和祈求。
“江彻,你能不能,再抱我一次?就像以前那样。”
她的每一个字,每一个动作,都精准地踩在我记忆中最柔软的地方。
如果是三个月前,我可能会立刻缴械投降,把她揉进骨子里。
但现在,我的心脏像一块被冰封的石头,听着这些话,只觉得荒唐又可笑。
我伸出手,不是为了拥抱她,而是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看着我的眼睛。
她的眼神躲闪,睫毛上挂着泪珠,看起来楚楚可怜。
“时医生,”我缓缓开口,声音冷得我自己都感到陌生,“凌晨三点,你的白大褂比你的眼泪更真实。”
我顿了顿,目光扫过她凌乱的衣襟和滑落的肩带。
“可惜,都脏了。”
她的身体猛地一僵,眼里的光瞬间熄灭了。
第 2 章
时槿的脸色,在那一瞬间变得惨白。
她万万没想到,曾经那个对她百依百顺,连重话都舍不得说一句的江彻,会用如此刻薄的言语来刺伤她。
她嘴唇翕动,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化作一声压抑的呜咽。
我松开手,向后退了一步,拉开了我们之间的距离。
“你父亲在哪家医院,哪个病房,我会去看他。”我平静地说,“但只是因为他是个长辈。看完,我就会走。”
我的语气里没有一丝波澜,像是在陈述一个与自己无关的事实。
“至于你,”我的目光落在她脸上,“调岗,戒指,这些都和我没关系了。时槿,我们已经分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