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是最后一次仪式。
顾凛说，只要过了今晚，沈薇薇就能彻底康复。
而我，也可以“解脱”了。
这个“解脱”，我懂。是死亡。
沈薇薇穿着一身鲜红的公主裙，化着精致的妆容，容光焕发地站在我面前。她的气色比任何时候都好，与我形容枯槁的样子形成了惨烈的对比。
“苏念姐姐，真要谢谢你呢。”她走到我身边，炫耀般地转了一圈。“你看，我的气色是不是好多了？感觉整个人都活过来了呢。”
“等我彻底好了，我会让凛哥哥给你找一块风水宝地安葬的。”她俯身，在我耳边轻语，声音甜美得如同毒蛇的嘶鸣。“毕竟你也算我的大恩人呢。怎么样，是不是觉得很荣幸？”
她的话，每一个字都狠狠地扎进我本已千疮百孔的心。
我的唇角，勾勒出一抹虚弱而嘲讽的笑。
就在这时，顾凛拿着一份文件和笔走了进来。那是“最终献祭同意书”。
“签了它。”他命令道，眼镜片后的双眼是两块千年不化的寒冰。“这是自愿献祭协议，签了之后，仪式会很快，你不会有太多痛苦。”
自愿？多么可笑的词。
“顾凛，”我虚弱地开口，声音如同枯叶在风中颤抖。“如果今天躺在这里的是我，你会为我做到这个地步吗？”
他轻蔑地勾起嘴角，那笑容比最锋利的刀刃还要残酷，将我最后一点尊严碾成齑粉。
“你？”他眼中闪烁着嘲弄的光芒，“苏念，你拿什么跟薇薇比？你连给她提鞋都不配。”
“凛哥哥！”沈薇薇娇嗔地瞪了他一眼，随即转向我，用一种胜利者的姿态。“苏念姐姐，你别怪凛哥哥说话直。感情的事，是不能比较的。”
她走到顾凛身边，亲昵地挽住他的胳膊，将头靠在他的肩上。
“你对凛哥哥的喜欢，只是你一个人的事，对他来说，是负担。”
“而我对他的爱，是能救他的命的。”她抬起手，轻柔地抚上顾凛手腕上那道狰狞的伤疤，眼中充满了深情与骄傲。“这是我用半条命换来的印记，你懂吗？”
我笑了，笑得浑身发抖，喉咙里一阵腥甜。
“咳咳！”一口鲜红的血，猛地从我口中咳出，喷溅在纯白的地板上，触目惊心。
“好，我签。”
我接过笔，颤抖着手，在文件的末尾，一笔一划地签下了我的名字——苏念。
顾凛看着我签完字，眼中终于流露出一丝放松。
沈薇薇的眼中也迸发出兴奋的光芒，她迫不及待地躺上那张特制的献祭椅。
“凛哥哥，快开始吧！”她声音急切，眼中充满了贪婪和渴望。
顾凛点了点头，启动了仪器。
银色的针头，再次精准地刺入我的静脉。
比之前任何一次都强大的吸力，瞬间传来。我的意识开始迅速抽离，眼前的世界天旋地转。
身体剧烈疼痛，我知道，这一次，是真正的死亡。
我的呼吸变得微弱，心跳也慢了下来。
沈薇薇的脸上，已经开始浮现出健康的红晕。她的眼底，是掩藏不住的得意和兴奋。
而我，即将彻底消亡。
05
就在我的意识即将坠入彻底的黑暗，失去所有知觉的最后一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