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为凌霜月拉开后座的车门，右手很自然地护在车门顶框上，防止她碰到头。这是一个非常专业的动作。
凌霜月弯腰坐了进去。
方澈关上车门，声音很轻。然后他才绕到驾驶座，启动了车子。
车子平稳地驶出车库。
车内很安静，只有空调系统发出的微弱风声。
“去公司，星瀚大厦。”凌霜月的声音从后座传来。
“好的。”
方澈没有多问，直接在导航里输入了目的地。他对岚海市的路很熟，但作为一名“管家”，他必须表现出绝对的严谨。
一路上，凌霜月都在用笔记本电脑处理公务，手指在键盘上敲得飞快。
方澈则专心开车。稳，快，而且几乎感觉不到任何顿挫。
红灯。
车子稳稳停住。
凌霜月忽然开口，眼睛却没有离开屏幕：“你会泡咖啡吗？”
“会。”方澈回答。
“手冲。”
“可以。”
“懂豆子吗？”
“略懂一些。”
凌霜月没再说话。但方澈知道，这是下一个考验。
绿灯亮了。
宾利无声地滑入车流。
方澈看着前方的路，脑子里已经开始飞速运转。
一个对生活细节要求如此苛刻的人，她口中的“手冲咖啡”，绝对不会是随便冲冲那么简单。
6
星瀚大厦位于岚海市的CBD核心区，是一座高耸入云的玻璃幕墙建筑。
方澈把车停在专属的地下车位。他下车，为凌霜月打开车门。
“你不用上去了。”凌霜月走出车门，说道，“下午六点，在这里等我。如果行程有变，我会提前通知你。”
“明白。”
凌霜月踩着高跟鞋，头也不回地走向了电梯厅。她的背影，挺直，孤傲。
方澈看着她消失在电梯门口，才松了口气。
和这个女人待在同一个密闭空间里，压力太大了。空气都像是被抽走了温度。
他回到天誉府的公寓。
第一件事，就是打开自己的电脑。
他没有立刻开始自己的游戏开发工作，而是打开了一个加密的文档。文档的标题是：《凌霜月：人物性格分析及行为预测模型》。
这是他昨天晚上连夜建立的。
他把今天早上发生的一切，都详细地记录了进去。
“性格：极度自律，控制欲强，有洁癖和秩序强迫症。注重效率，厌恶一切超出掌控和预期的事物。”
“饮食偏好：高蛋白，低脂，倾向于天然食材本身的味道。对烹饪手法的要求极高。”
“行为模式：习惯用‘测试’来筛选和评估身边的人。测试内容通常是突发性的、高难度的生活技能任务。”
他特别在“咖啡”这个词下面，画了个重点。
“下一个测试点，极有可能是咖啡。需要提前准备。”
他站起身，在自己的厨房里翻找起来。
他的公寓和凌霜月的不同，虽然也很整洁，但多了很多人气。书架上塞满了各种各样的书，从编程到美食，从心理学到艺术史。角落里还放着一把吉他。
他的厨房里，各种设备一应俱全，比凌霜月的样板间厨房专业得多。
在一个柜子的最深处，他找到了一个密封的锡纸袋。
这是他一个朋友从埃塞俄比亚带回来送他的，瑰夏村的绿标瑰夏。一种产量极少，风味极其复杂的顶级咖啡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