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过程，行云流水。
最后是摆盘。
他把牛油果泥均匀地抹在盘底，铺上切成薄片的烟熏三文鱼，再把那颗水波蛋小心翼翼地放在最上面。
用小刀在蛋的侧面轻轻划开一个小口。
金黄色的、流质的蛋黄，像岩浆一样，缓缓地流淌下来，覆盖在三文鱼上。
他把对半切开的小番茄和芝麻菜点缀在旁边。红的，绿的，黄的，颜色搭配得赏心悦目。
最后，他从冰箱里拿出一瓶鲜牛奶，倒了半杯。
七点五十九分。
方澈解下围裙，把餐盘和牛奶端到了餐桌上。
“凌总，早餐好了。”
他的声音不大，但很清晰。
凌霜月从平板上抬起头，目光落在餐盘上。她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极难察觉的惊讶。
她什么也没说，走到餐桌前坐下。
她拿起叉子，叉起一小块裹着蛋黄的三文鱼，放进嘴里。
慢慢地咀嚼。
方澈就站在一旁，安静地等着。像一个真正的管家。
凌霜月吃得很慢，很优雅，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她把盘子里的所有东西，都吃得干干净净。
然后，她拿起牛奶，喝了一口。
“厨房收拾干净。”她放下杯子，站起身，语气依旧平淡，“九点钟，我要出门。准备车。”
她说完，就走向了她的卧室。
从头到尾，她没有对方澈做的早餐，做出任何评价。一个字都没有。
但方澈知道，这一关，他过了。
因为他看到，在她转身的一瞬间，她的嘴角，有一个非常非常细微的，向上扬起的弧度。
5
方澈把厨房收拾得一尘不染。所有的厨具都擦得锃亮，放回原位，就像从没被人用过一样。
八点五十分，他站在玄关处，手里拿着凌霜月的车钥匙。
那是一串很简单的钥匙，只有一个黑色的宾利车标。
凌霜月准时从卧室里走出来。
她换上了一身米白色的职业套裙，长发一丝不苟地盘在脑后，脸上化着精致的淡妆。整个人又变回了那个气场强大的商界冰山。
她看了一眼方澈，又看了一眼他手里的车钥匙，眼神里是一种“算你识相”的默许。
“我的规矩，需要我再重复一遍吗？”她一边换鞋，一边问。
“不需要。”方澈回答得很干脆。
凌霜月似乎有些意外他会这么说。她停下动作，看着他。
“哦？说来听听。”
方澈的表情很平静，语气更平静。
“第一，不该问的，不问。第二，不该看的，不看。第三，不该说的，不说。”
他顿了顿，补充道：“第四，永远在您需要我之前，就做好准备。第五，永远保持安静和距离。”
凌霜月的眼神变了。
这些所谓的规矩，是她为前几任助理和司机定下的。但没人能像方澈这样，用如此简洁、精准的语言概括出来。
而且，他说这话的时候，没有一丝一毫的卑微或者谄媚。他就像一个人工智能，在冷静地陈述程序设定。
“很好。”凌霜月点了点头，“看来你读懂了合同的精髓。”
她穿好鞋，打开门。
“车库在负二层，B区07号车位。”
地下车库很安静，灯光把地面照得雪白。
方澈很快就找到了那个车位。停着的是一辆黑色的宾利飞驰。车身擦得一尘不染，能映出人影。
